桑雲窈一隻手摟著外甥女,另一隻手傾斜蠟燭,滴落了蠟液,把蠟燭底部壓在蠟液上穩住蠟燭。
蠟燭固定好了以後,桑雲窈這才把小團子整個抱在懷中。
小團子還在不停地抖著,桑雲窈瞧著心疼,一下又一下地撫著她的背部,溫聲說道:“小姨陪著你,彆怕就是停電了,有點黑,小姨現在就多點幾個蠟燭,等會屋子裡就亮堂堂的了。”
桑雲窈在午睡哄孩子的時候慶幸做過鍛工,現在抱著顫抖的小團子,她再次慶幸核心力量很足,可以輕鬆地抱著孩子走。
書桌抽屜裡就有一把蠟燭,桑雲窈把所有的蠟燭都點燃,依次固定在桌麵上。
原本房間幽幽暗暗隻有一根燭火,此時整個房間在十根蠟燭的照射下,驅散了可怕的黑暗。
又是一聲驚雷響起,桑寶彤在小姨的懷中畏縮了一下。
解決了房間昏暗的問題,接著就是雷聲了。
桑雲窈抱著孩子看向了窗外,既然知道是怕雷聲,那是有辦法可以解決的。
光的傳播速度比聲音要快,隻要看到了閃電就把小團子的耳朵捂住,同時再唱歌,就可以輔助驅散恐怖。
桑雲窈腦子裡立即跳出了國歌慷慨激昂的旋律,不過最終桑雲窈選的不是國歌。
在下一道閃電亮起的時候,她捂住了小團子的耳朵,並且開始唱《讓我們蕩起雙槳》這首歌。
選擇這首歌是因為上周六帶小團子去了北海公園,泛舟湖上應該對孩童而言是一個陽光明媚,充滿快樂的回憶。
那一天吃了很多好吃的,見到了漂亮的北海公園,還去吃了一頓很好的飯,遇到了一個很有格調的大美女,小團子很喜歡陸湘儀。
桑雲窈想要勾起孩子快樂的回憶,以後在電閃雷鳴的夜晚,都會想到那個陽光明媚泛舟湖上的感覺。
當時她們兩人吃著糕點,在碧綠的湖水上遊玩,偶爾可以看到鯉魚跳出水麵,靈活的魚尾把水揚得飛起來,晶瑩的水珠重新墜落在水麵上,蕩漾開一圈圈漣漪。
桑雲窈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了魚從湖水裡跳出來的時候,小團子高興地差點要從船上跳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小姨,有魚!”
後來在飯店裡吃飯,裡麵的菜色據說還有曾經的宮宴菜肴,小團子壓低了聲音說道:“以前小公主可以吃這些,我也是小公主啦。”
提到自己是小公主,小團子有些害羞,聲音到最後都有些打顫。
陸湘儀的手指很靈活,可以直接用手演繹出她所跳得舞蹈。
陸湘儀用手指給小團子跳了一場芭蕾舞,那是柴可夫斯基的名曲《天鵝湖》。
桑雲窈就這樣唱著歌,當雷鳴聲來臨之際,就會唱得更大聲一點。
小團子顫抖著身體,眼淚不停地往下落,她此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本來就不喜歡雷雨天,因為媽媽說過,爸爸就是在一個雷雨天的夜晚發高燒死掉的。
提到了
爸爸的死亡,媽媽總是說,爸爸是個很好的人,如果爸爸沒有被小人暗算就好了,那爸爸就不會到落到永安村的牛棚裡,又或者是那幾天沒有連綿不斷的雨就好了,那樣葛爺爺就可以采藥讓爸爸度過難關。
“不過你爸爸說,要是沒有下放到永安村,也就遇不到我,他說和我組建家庭是最幸運的事情,他一直盼望你的到來,他說希望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孩兒,彤彤,你就是爸爸和媽媽最盼望的孩子。爸爸媽媽都愛你。”
“你的名字叫做寶彤,寶是我們兩人的寶貝,彤是紅色的意思,彤彤,遇到了再難的事情,心還是要正的,不可以心生絕望,一定要擁有一顆紅心,這是爸爸和媽媽對你的祈願。”
以前雷雨夜有媽媽陪著她,後來她更不喜歡雷雨天是因為媽媽桑思玉也是在雷電相交的夜晚去世的。
明明那天傍晚的時候,媽媽都已經好了,說身上不難受了,可以吃下去東西,太婆還特地給媽媽蒸了雞蛋羹,媽媽還吃了白花花的米飯。
那一天桑寶彤可高興了,她不停地說道:“媽媽,你很快就會好對不對?”
媽媽笑著點頭,誰知道夜裡嘩啦啦的暴雨,因為難得涼快,桑寶彤就睡得很沉,誰能想到就是那天媽媽去世了呢?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桑寶彤許久沒有聽到雷聲和雨聲,反而似乎有歌聲響起。
她抬頭,那之後,她便從黑夜之中脫身而出。
眼前是一片跳躍的橘色的光芒,在光芒之中之中有溫柔的、快樂的歌謠。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水麵倒映著……”
橘色的光把黑夜驅散開,而歌聲是一把溫柔刀,堅定了劈散了黑暗之中的所有淚水和不安。
她愣愣地看著小姨,小姨在唱歌。
小團子想到了休息日那天所吃到的甜滋滋鳳凰糖畫,小姨一個翅膀,自己一個翅膀,麥芽糖黏糊糊甜蜜蜜的。
她想到了歌曲裡所唱到的美麗的白塔,想到了陸湘儀阿姨在作畫,想到了那一天的歡笑和快樂,就像是氣球在她的胸膛不斷的膨脹。
那強烈的快樂驅散了所有的彷徨、不安、痛苦。
小團子死死抓著桑雲窈的手,她仰頭看著小姨,因為長時間的哭泣,眼眶都已經紅腫了起來。
“小姨。”小團子的聲音沙啞。
桑雲窈低頭衝著孩子笑了起來,她什麼都沒有問,也什麼都沒有說,隻是靜靜唱著歌。
小團子也不開口說話,她偎依在小姨的懷抱裡,小姨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入到她的四肢百骸裡,她的心底有了溫暖,有了力氣。
“小姨,你會一直一直陪著我對不對?”桑寶彤紅著眼眶抬頭去問。
“對!”桑雲窈的語氣很堅定,“我一直陪著彤彤。”
“小姨就算是結婚了,也會在意我對不對?”桑寶彤知道小姨早晚會組建家庭,會有自己的寶寶,桑寶彤不需要小姨最愛自己,隻要小姨的家裡容得下
她小小的床鋪就夠了。
“那是肯定的,而且你放心,小姨這幾年的重點是高考,不結婚。”
桑寶彤搖搖頭,她可是給自己尋摸了未來小姨父,小姨哪兒能不結婚?
桑雲窈見著小團子這般表現,立即又換了一個說辭,“那小姨要是有對象了,第一時間帶你見他,他必須也對我們彤彤好,小姨才和他處對象。”
桑寶彤表情有些猶豫,有必要把對她好作為篩選條件嗎?
桑雲窈說道:“結婚了之後就是兩個家庭,我們家的家庭核心成員是我們兩個,肯定是需要我們兩個點頭才可以,男方家的核心成員是他的爸爸媽媽,還有其他成員,我也得對他們好,他們才會認可我對不對?你還記得我教你的成語嗎?愛屋及烏。”
桑寶彤聽懂了,這會兒才點了一下頭,悶聲悶氣說道:“要對我好才行,因為喜歡小姨,也會喜歡我。我、我也很懂事,不會讓人討厭的。”
“是啊。”桑雲窈笑著說道,“文莉姐不喜歡小孩子,都覺得你很好。”
“計阿姨不喜歡小孩子嗎?”
“恩。”桑雲窈點頭,“文莉姐的媽媽是食品廠的副廠長,見的孩子太多了,她有點恐孩。”
此時桑雲窈不再唱歌,就陪著孩子說話。外麵雨劈裡啪啦下得很大,喧囂的下雨聲壓過了四合院裡所有人的生活氣息。
桑寶彤偎依在小姨的懷中,孩子氣地問問題。
“恐孩,小孩子有什麼好怕的?”小團子不明白,她覺得大人力氣大,個子也高,在農村裡,孩子犯了錯,劈頭就是一頓打,“小孩子怕大人才是。大人的力氣大,直接就可以把人給提起來,發脾氣了輕輕一丟就扔出去了。”
桑雲窈和她解釋了溺愛孩子的表現,要是溺愛孩子哪兒會舍得打孩子,又或者是丟孩子呢?這種孩子被寵得無法無天,其他大人也無法去教訓這種孩子。
在農村裡重男輕女的現象也存在,桑寶彤立即想到了被寵得厲害的那幾個男孩兒。
“小姨,這樣寵孩子不好的,我媽媽說過,溺愛不是真正的愛。”
“對了,一味的順從並不是真正的愛。”桑雲窈一下下地撫著孩子的脊背。
在燭火之中,桑雲窈就這樣抱著孩子說話,在燈光亮起來的時候,電風扇呼啦啦因為電力再次轉動起來,小團子覺得自己也好了。
“小姨。”桑寶彤捏了捏小姨的手,從小姨身上跳下來,“不唱歌了,我去給你倒水。”
“我們一起。”
有時候剛來電,電壓不穩再次停電的概率也是有的,桑雲窈拉著小團子的手一起去倒水。
頓頓頓
小團子捧著杯子喝水,看到了小姨身上的衣服留下了臉形狀的淚痕。
她把杯子舉得更高一點,擋住了自己的臉,沒想到自己哭得這麼丟臉,還有一個月就要五歲了,她得成熟一點。
小團子想著,起碼下一個雷雨夜來臨的時候,她不會再這樣狼狽地哭
了。
桑雲窈見著小孩兒偷偷瞅自己,就知道今晚上的傷感去了。
桑雲窈推開門,看了一眼外麵,“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打水,我們洗漱了早點休息。”
小團子點了一下頭。
·
前一天晚上下過了雨,第二天巷子裡牆麵裡的爬山虎像是被水洗過一樣,褪去了先前蒙著的一層灰,盎然的綠意讓人心癢。
清早本來就涼快,騎著車風從袖子口灌入,身體都覺得涼颼颼的。
桑雲窈騎車到了巷子口,遠遠就見著了白製服的公安。
現在隻要看到挺拔的穿著白製服的男人,桑雲窈就不由得去想是不是祁衛東。
隻是她沒辦法騎得超過那個人了,好確定是不是祁衛東了,等會她要右轉,要和這個人錯開路。
身後的小團子高聲喊了起來,“祁叔叔、祁叔叔。”
祁衛東捏了閘,今兒早晨巡邏,他特地從這條巷子經過,大約存了心事,他以很緩慢的速度經過198號四合院,沒見到熟悉的人,他出了巷子的速度正準備快起來,這會兒聽到了熟悉的呼喚聲,回過了頭。
祁衛東理了理頭上的帽子,利落地把車轉身,騎向了桑雲窈。等到走近了以後,刷得一下敬禮說道:“桑同誌,祝賀你上了報紙。”
祁衛東周日是沒空過來,而周一考慮到四合院的人可能也工作日剛看報紙,才知道這個消息,恐怕熱鬨得厲害,就想著今晚上來找桑雲窈。
見到了桑雲窈,滿腦子就是慶賀她上了報紙的事情,敬禮之後,祁衛東說道:“我在來的路上正想著你,想好好學一下這個勞動急救法的,現在遇到了你,正好邀請你,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
祁衛東的語速有點快,不過桑雲窈的耳朵在一開始就發燒了,想著你三個大字,在她心中飄來飄去的,耳朵尖都滾燙起來。
聽到了後麵對方要吃飯。
“好啊。”桑雲窈立即答應下來,“我每天都有時間。對了,你既然看到了報紙,還有一個消息可能不知道,我托孩子父母的福,我換了工作,我現在是幼兒園老師了!”
提到了新工作,桑雲窈抿唇笑了起來,這是她真正擅長的領域。
幼兒園老師嗎?
祁衛東見著桑雲窈的模樣,也不由得笑了起來:“恭喜你。好人有好報就是這樣吧。吃飯的時間……”
桑寶彤見著要定吃飯的時間,連忙說:“祁叔叔,今晚上沒有空的,小姨要去計阿姨家裡吃飯的。”
桑雲窈有點尷尬地說道,“對哦。要不明天,後天?我其他時間都有空!”
她又好像太熱切了一點,明明才說了暫時不談戀愛、不結婚,封情絕愛來著,可是……
桑雲窈麵頰發燙,眼睛也因為臉上的熱度而灼燒得水潤光亮。
剛剛還覺得下過了一場雨的早晨有些涼,這會兒她又覺得熱了起來,渾身的燥熱讓她鼻尖起了一層薄汗。
“我也都有時間
。”祁衛東不知道為什麼,也開始緊張起來。
祁衛東不光是有時間,兜裡還有兩張特殊的票,那是周日參加婚禮的時候,父親的戰友送的,說是來自港市的電影,在港市那邊票房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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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已經開始了改革的方方麵麵的信號,所以內部也開始試映的項目,外麵是有人站崗,不用擔心紅小兵的出現,可以欣賞來自世界的電影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