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領神會,連忙上前,用身子遮擋住檀雅。
傅玄揚起一個罌粟般腐爛絕豔的笑容,“遊戲時間到。”步履優雅地往人群中走去,仿佛在奔赴一場華麗的晚宴。
扣動扳機,手起刀落。
砰砰砰的槍響,燈光下的暗影微微晃動,緩緩頹然傾倒,皆是眉心一點,紅色液體噴湧而出,昏黃下妖豔無比。
瞬息之間,已經倒下了大半的人,他像是一個舞技高超的舞者,儘情地舞蹈,踩在鮮血開出的花朵上,一槍奪命,一舉一動就如舞姿般優美。
昏暗的燈光,飛濺的血珠……鮮血濺在他的天使般潔白無瑕的臉上,開出紅色的花朵,他白色的衣角也被暗紅色的鮮血染紅。
這個人,還是白天那個被路人追著狂跑,被她一句話逗得滿臉通紅的天使少年嗎?
雪色,紅色……純潔的白,罪惡的紅……他從天使變成了惡魔。
他嘴角噙著嗜血的殘忍,黑眸中泛著詭異的紅色,帶著泠泠寒意。看著一個個直直倒下的人,他的眸色默然,急切的尋找下一個目標,逝去的人命驚不起他眼中半點波瀾。
這樣的傅玄,讓檀雅暗暗心悸。
也許,他從來就不是天使,隻是檀雅自作多情地認為他是。他從頭到尾都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是血羅刹。
其餘的人早就嚇得呆若木雞,俯首等死,白襯衫男子帶來的人根本沒有派上多大的用處。
一切結束後,他甩下槍,臉上一片嗜血的殘忍與暴戾之色。
他喚道:“傅一。”
白襯衫男子心領神會,急忙上前,點頭道:“一切如你所料,叛徒已經被抓住了。”
傅玄笑了笑,妍麗無雙,眩目惑人,“那些老不死成天在我麵前倚老賣老,如今,竟然勾結外人想要我的性命,死了倒好!”
傅一頓了頓,小心問:“那他們的家人呢?”
傅玄笑容更加妍麗,薄唇輕啟,字字滲血,語氣森然,“這還用我教你嗎?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檀雅不禁退了一步,腳步聲極輕,但還是被敏銳的傅玄察覺。
他轉頭看著檀雅,那眼光,帶著陰暗、森冷、嗜血……不複往日的如水似波的溫柔。“你害怕嗎?”他詢問的語氣淡淡,麵色平靜,但如同一頭蟄伏在暗處的野獸,不知何時會猛地一躍而出咬得檀雅鮮血直流。
檀雅想起之前的遭遇,她囁嚅地問道:“我們之間的所有都是你的處心積慮,對嗎?”
他為她做得一切,都是為了迷惑敵人。假裝為美色失了分寸的模樣,好讓敵人得意忘形露出馬腳。白天,他不帶人不帶槍和她遊玩,毫無防備,恐怕就是為了讓給對方一個殺掉他的機會。對方還笑著他為了博美人一笑昏了頭,哪裡知道他的精心謀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挖著坑等他們跳。
傅玄眉頭還沾染了殺人時濺出的血跡,他皺了皺眉,說:“不絕對。”
不絕對?
他的回答令檀雅哭笑不得。
他倏爾朝檀雅伸出手,瓷白的手泛著森然,骨節修長,圓潤的指甲晶瑩滲出血意,斑斑點點的紅色更加顯得這隻原本美麗至極的手妖豔非常。他道:“過來。”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檀雅恍然之間已經走向他,伸出的手輕輕放在他的手裡,宛如一片鴻毛劃過心間。
傅玄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冷眸中閃過柔色,勾起嘴角,笑容豔麗如骨,誘惑傾天瀉地,他說:“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