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能查出來嗎?現在的他很危險,你確定你要這樣不會害了他?”
“我不能說,不能說。”周汝的情緒開始激動。
樹枝晃動得更加劇烈,樹葉如同漫天大雪般簌簌落下。
“難道他真的和傳聞中的一樣有問題?”
“他才沒有問題!”他突然吼出,周圍的空氣霎時凍結,檀雅閉口,水泥地的操場鋪上了綠色地毯,窗外吹來清涼的風。他的情緒慢慢平平複,“他一直是個好孩子,我剛到那個班的時候,他是班上成績最好的學生,後來,他的父母得病死了,舅父住進了他們的房子,開始的時候,舅父對他還不錯,慢慢的嫌學費太貴不願意再讓他上學。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我打開門時,他全身都濕透了,他哭著對我說,他不想上學,不願意一輩子麵朝黃土……他求我幫幫他。我帶著他敲遍了學校領導的家門,以他的優異成績作保證讓校長答應免除學費……他很喜歡學習,和同學們相處也不錯,他是我最優秀的學生……”
周汝的話如檀雅之前聽到的有很大的出入,“可是他曾經的同學告訴我他是因為作風不好而被開除的。”她略略停頓,“他們說,看到他和一個男老師在一起。”啪地一聲,一道閃電在空中爆出蛇一般的火花,轟隆隆的悶雷。
“不是這樣的。”周茹猛地站起,椅子翻到時發出哐當巨響,他的眼眶發紅,聲音提高。
“你怎麼知道不是這樣的,難道你知道真相?”檀雅步步緊逼。
周汝的手猛地收緊,嘴唇微微顫動,“因為我才是同性戀。”聲音很小很細,但讓檀雅的心咯噔一下沉入湖底。
窗外的天空陰沉低壓,雨滴拍打玻璃的聲音清晰可聞,劈裡啪啦,劈裡啪啦,伴著淅淅瀝瀝的雨聲。
周汝低著頭,垂下的睫毛蓋住了他的情緒,“他發現了我不容於世的感情,為了我,去找了我當時的男朋友。後來那個人被發現是同性戀,那段時間,睿寒與他走的很近,其實他們不過見過幾次麵,其實他可以解釋的,但他選擇了沉默。大家都斷定他是同性戀,為了不把我供出了,他被學校開除了。風言很快傳出,我們這裡不過是個小地方,人們再也無法接受他,排擠他,欺負他……他的舅父也不願意承認他是雲家的人……他來找我,說沒辦法待下去了,他要去外麵闖蕩……後來,他給我打電話,說願意資助貧窮的學生,讓他們上學,他不願意他們和他一樣。他說,我一直是他最感激的人,他相信我會是個好老師。”周汝驀然捂住臉,聲音哽咽,“他是為了保護我所以不辯解,不反抗,可我又做了什麼,我枉為人師,枉為人師啊!”
周汝的聲音悲切帶著無比的羞愧,檀雅知道,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雲睿寒為了保護自己的老師所以默認了一切。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嘲笑他傻嗎?還是其他什麼?如果不是係統的死纏爛打她永遠也不會知道,在那美豔刻薄的外表下是一顆柔軟的心,這顆柔軟,在遭遇一次又一次不平時,為了捍衛自己的家園,像蜜蜂一樣,豎起毒刺,在刺傷彆人的同時也害死自己。
被刺傷的人責怪惡毒的蜜蜂,不會去想,是他們闖入了蜜蜂的家園才被刺傷,也不會去想,蜜蜂會死。
她習慣於,在遭遇傷害後用更殘忍的手段對待所有人。外表柔軟內心堅硬似鐵。
從沒見過這樣的人,明明看起來那麼涼薄無情,卻偏偏那麼柔軟。
他和王恒之,確實是兩個人。
周汝擦乾眼角的淚水,目光對向檀雅,帶著淡淡的柔和,“你應該見到了那封明信片吧?”
檀雅點頭。
周汝苦笑,“他突然給我寄了一大筆錢,我覺得不對勁,看了新聞,才知道他現在原來那麼不好。沈小姐,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你說。”看他看學生的眼神,學生對他的喜愛,就可以知道,他真的如雲睿寒所說,是個好老師。這個男人是真心的悔恨,如果對她沒有什麼危害,她也願意幫助他。
“他的身體一直很不好,現在又住院,可他不願意見我,我隻能乾著急。”他的兩頰驀然紅如胭脂,似乎對自己將要說出的話感到羞赧。“我想請你,多關心一下他的身體。”
檀雅的表情瞬間凍住,僵硬道,“周老師,我不是護士。”她試圖糾正他,“而且,他現在正在慢慢恢複,相信不久之後,又能活蹦亂跳放毒箭了。
周汝有點著急,“他的身體真的很不好,如果照顧不佳就會死的。”
檀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睿寒的父母還有舅父都是在三十歲之前死的,死於莫名其妙的一種病。”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我承認,結局又要拖下了,不過不會拉很長,後麵主要是程翊回來,開是虐他們,為了滿足大家虐程翊,安韻的……嘻嘻。
這兩天忙著開學,網絡也不穩定,所以更新也抽風了,嗚嗚嗚……親們也開學了嗎?現在這裡祝福大家了咯,開學大吉,桃花運滾滾來,遇見粉嫩小學弟神馬的一定不要放過,矜持是毛線,一口吃下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