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還手的似乎就已經知道,舅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的,他必須做一點什麼來保護自己。老師帶著雲睿寒,敲遍了學校領導的門,終於,他們答應了免除他的學費,以他來年優異的成績做保證。
雲睿寒推開家門時,內心很忐忑,他怕舅父一下子跳出來打他。但他走進去後,隻看見地上一灘已經乾了的暗紅色血跡。
舅父住進了醫院,他們說,因為那次摔倒引發了他的疾病。出殯那天,舅父的臉色白得嚇人,小鎮上的人說那是死人的麵孔。他這輩子都沒有成家,所以送終隻有我去送。雲睿寒想起他走之前,舅父的眼裡是從未有過的和藹和愧疚,他說,對不起。他說,他也很痛苦。他說,沒有照顧好他。
他說,今後隻有你一個人了。
那時,雲睿寒不懂他的意思。
舅父走後,雲睿寒的生活還過更多,他萬萬沒有想到,舅父還留下了一大筆財產,這筆財產,他就藏在舅父睡覺的發舊的床下,是一箱子金條,雲睿寒數了一下,足足有二十多條,舅父的錢,不是都賭了嗎,怎麼還會有這麼多。
很久以後,當雲睿寒知道自己的病,他才知道,舅父這些錢,是用來乾什麼的。
他一如既往的生活學習,期待考出去。直到,偶然撞破了班主任和一個男人的私情。那天,他去辦公室在班主任,門為完全關上,露出一條縫,他瞧見班主任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發出一種聽起來讓人討厭而又迷亂的呻吟,他們口齒相交……他的心裡有一種憤怒的東西在滋長,他沒有想到班主任竟然這麼放蕩肮臟,但他沉默著,慢慢關上門,離開。
之後,雲睿寒找到班主任,以一種厭惡的語氣說出他看到的一切,他看著班主任的臉霎然變得比舅父的那張臉還要蒼白,顫抖著嘴哀求他不要說出這一切。
一個大男人在他的麵前下跪哭得淚流滿麵。
他答應了,真的隱瞞了一切。
因為他知道,和班主任在一起的男人是校長的兒子。
他想,這一切本與他無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有多久就是中考,等他考上了高中,他就再也不回來。
那個男人竟然來找他,色眯眯的眼神在雲睿寒的眼神來回遊弋。他看見了門外的雲睿寒,他的大手摸上了他的屁股,來回揉弄,惡心湧上喉嚨,他推開那個男人,衝出門外,抵著大樹大口大口的嘔吐。
雲睿寒很快迎來了男人的報複,學校開始傳出他是同性戀的流言,因為有人看到他和校長的兒子在一起舉止親密的畫麵,而他曾經對班上所有女生的拒絕,也成為了證據。班主任找到雲睿寒,說他要說出真相,他阻止了班主任。因為他知道,那沒有用,就算班主任承認了一切那個男人也不會放過他。
他最終被輟學了,那時,離中考還剩下兩天。
雲睿寒永遠記得他離開時那個男人的眼神,裡麵充滿了讓他厭惡的□和欲望,男人的眼神分明在說,雲睿寒會回來的,回來對他屈服。
那一年,他如同喪家之犬般輟學逃竄,離開前,沒有一個人來送他。多年之後,他有著億萬身家,被眾星捧月般歡迎,無人再敢提曾經的流言。可他,已經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