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對許言之的結論頗感興趣,都把目光投向他。許言之右手撐在桌麵上,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敲擊著,許言之沉吟片刻,道,“我之前一直盯著他們,今晚他們應該會有大動作。機場恐怕隻是誘餌,但我們必須派人去拖住他們,其他人和我一起去抓捕真正的逃犯。在我們的圍捕下,他跑不出市中心,市中心的東南西北和稱重五個大港口,七個中等港口,十幾個小港口。大的和中等的因為我們之前的嚴查和保安係統他們不易混入,他如果要快,隻會去不知名管理混亂的小港口,而距離最近今晚又恰巧有船的,隻有向浦港口。”
大家頻頻點頭。
低頭做記錄的檀雅必一頓,抬頭,黑暗中他的臉如油畫便冷硬,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線,下垂的眼角泄露了他的疲累。他將她的心思猜得滴水不漏。她是打算用機場混淆他們的視線,為了以防萬一她還特地選擇了小港口偷渡送走,猜到用機場混淆視聽其實並不難,但難的是在有限的時間內抓到人,她的王牌,便是時間,沒想到,許言之輕易擊到了。她心裡歎氣,說實話,她也不願意和這樣的人做對手,他們之間,注定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方珩進來時,許言之剛剛抽完一根煙,麵前的煙灰缸裡的煙頭還燃著星火,窗戶敞開,涼風吹進,淡淡涼意吹散了煙霧。許言之的手肘靠在冰涼的桌麵,摁著眉心。許言之無意中表現出來的疲憊讓方珩閃過放棄追問的念頭,但心頭壓抑著的不滿卻驅使他開口。
“你難道沒有什麼想對我說嗎?言之。”最後兩個字帶著深深的怒意。
氣氛驟然變得緊張。
許言之冷冷看他一眼,“你知道我為什麼瞞你,感情衝昏了你的頭腦,方珩,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黛娜的心思。”
方珩啞口,臉色變了又變,有被戳破秘密的尷尬和憤怒,有作為暗戀者突然暴露的茫然無措……他將雙手插進短發中,嘴唇顫動,“我……”
好友的反應讓許言之的目光柔和了幾分,他的語氣平冷,“你喜歡誰我無權過問,但你不該把它帶到工作中,並且連累他人。”
方珩放下手,看向許言之,他冷漠的表情說到他人時有著細微的裂開,像極地的冰層破開一條縫溢出一線陽光,他自嘲道,“你說的那個人是檀雅吧,我承認我做的不理智,但許言之,換了是你,你也會如此的,感情是不能用理智來控製的。”
許言之皺眉,不悅道,“不會,感情和公事是分開的。”
許言之堅定的聲音和表情讓方珩無從反駁,他知道許言之從小所受的教育,說好聽點是嚴謹不苟,說難聽就是不知變通。
這樣的許言之會和他一樣嗎?
他笑著搖頭,繞過這個話題道,“你確定是向浦港口嗎?”
許言之順著他的話道,“任何事都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那是最大的可能。”
“那你還……”方珩道。
“有更好的辦法嗎?”許言之笑笑,俊逸雅致的淡眉揚起,與方珩對視,“c城內部已經分化了,你認為他們會乖乖配合我們。”
他譏誚笑道,“就算他們願意抽調人手,我們也不敢用,cl的人力有限,我們必須在混淆他們視線的同時,搶他們一步抓住他們力保的人。才有機會翻盤。”
方珩想了一下,臉色忽然大變,“你的意思是,他們會對我們動手……他們敢!他們難道不知道cl的人的背景。”
許言之隻是笑笑,方珩立刻會晤,背景強大又怎樣,隻要他們到時推到l集團的身上,沒有證據,官方也無法製裁他們。他知道了事情的危急,“你當時想要送走黛娜,也是因為這個。”
“但是現在都走不了了。”
方珩知道事態緊急,便不再為其他小事作無謂的爭論,“你說,我全力配合你。”
方旭是方時運的兒子,l集團為了控製方時運,將他的兒子從一個正常人活生生變成了精神病,為了醫好自己的兒子,方時運隻能聽從l集團的調遣。但方旭的病越來越嚴重,最後甚至超出了l集團的控製,出去殺人,最後被許言之抓住。方旭其實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在獄中自殺了,他們為了繼續控製方時運,勾結警察廳的人隱瞞了他的死亡消息,讓另外一個變態殺人犯替代方旭,為了怕時間過久,許言之發現真相,他們就策劃了這次的逃跑事件。而許言之為了套出警察廳裡的奸細,順水推舟任由事情發展。之所以不去追殺方旭,因為他早就死了,而那個殺人犯,許言之也一直派人盯著他。
l集團如此囂張,與政界、軍界都有他們的人。
而許言之的魚餌,就是出逃的“方旭”。
他故意讓方時運找到在逃的方旭,猜到真相,與l集團決裂。方時運是l集團與c城大佬聯係的中間人,掌握不少秘密,他本想方時運配合警方引出藏在l集團後麵的人,沒想到,l集團的人竟然如此厲害,察覺到方時運的反意,在l集團的人威脅下,方時運最後不得不選擇死亡來告訴他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