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心裡有數,你且放心吧,老八蹦躂不起來的,至於二哥便是真又當了太子,怕是也沒那個本事再坐穩了。”
四爺壓著聲兒回了一句,眉宇間儘是自信,這一說十三爺便也放心了,倒也知道先前四哥府裡出了事兒,四哥也病了一場,生怕人不知道這信兒呢。
如今得了四哥回答,十三爺心中便有數了,自也是沒把廢太子和老八放在眼裡的。
二人去乾清宮見了皇阿瑪,除了兄弟們,也到了好些大臣,倒也是說什麼來什麼,四爺和十三爺這才剛上前請過安,沒一會兒,皇阿瑪便似是開玩笑的開了口。
“今兒見你們都來了,朕忽地想起來以前下江南時,帶著保成和諸阿哥隨行時的場景,可保成保清接連出事,朕無日不流涕,心中著實難過。”
這話不好接,康熙爺說自個兒想直郡王和廢太子了,可這二人如今且都被圈禁了,若是為他們二人求情,隻怕這就惹了康熙爺的怒,也跟著被奪爵兒圈禁了。
這二人是罪人,自不能拿他們來開口,若真要開口,便隻能跟著說說自個兒也懷念著以前的日子呢。
四爺想了一圈兒,沒應聲,這會子且有佟國維、阿靈阿幾位重臣應和著呢,四爺便也不必特特湊上去開口說什麼,且等著皇阿瑪先鋪墊些個,重頭戲還在後頭呢。
果然,這般說了一會子,康熙爺又歎:“朕近來深覺身子大不如前,日漸虛弱,夜裡幾回夢,直覺人生難料,托付無人,若忽有不虞,隻怕無替朕聽理之人,且日日思慮此事,以至於心神不寧、精神恍惚,且不知何人能為朕分憂啊。”
下頭的大人互相對不對眼神兒,倒也明了康熙爺這是問什麼呢,原朝中常提起立儲之事,康熙爺且都不叫人妄議,隻拿廢太子做筏子,次次都推脫,今兒總算是問起來了,倒也不失是個進言的機會。
隻是以前議論立儲之事大多都是避著這些個阿哥爺的,可今兒時機不對,諸位阿哥爺們都在,這會子若是直接說了,怕是有些阿哥爺們心中要不喜了。
不過這些個阿哥爺們本事可都不小,無論是背著人說還是當麵說兒,結局沒什麼兩樣,倒也不顧及什麼了。
且不等佟國維等人先開口,散佚大臣鄂倫岱便先上前了一步開口:“臣以為,縱觀諸阿哥爺,且都各有千秋,唯八貝勒最是賢德。”
“何以見得?”康熙爺略微驚訝,原以為鄂倫岱說話得多兜圈子呢,誰都不得罪,可誰知這次竟是直說了。
鄂倫岱忙回:“且看本事,八貝勒,原先管著廣善庫,後又在內務府辦差,一絲絲差錯也無,儘善儘美,能力可見一斑。”
“且論性情,八貝勒又極親切隨和,待人處事體貼細致,靈活溫潤,不拘泥於規製與名分,但凡何八貝勒相處過的,且都對八貝勒讚口不絕,學問也好,江南文人中亦有極好的口碑。”
“萬歲爺也知道,那武英殿纂修何綽何大人學問極好,不過是耿直了些個,得罪了考官便屢試不第,八貝勒欣賞其人,便和李大人一並向您舉薦,若是沒有八貝勒的慧眼識人,怕是何大人如今便回了老家當先生去了,且這般人才,去當了先生,著實屈才了。”
一提起何綽,康熙爺倒是想起來著茬事兒了,那何綽的學問確實不差,不過要說老八慧眼識人倒也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