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由得讓年甜恬想起來高駢《邊方春興》裡的一句話了。
“草色青青柳色濃,玉壺傾酒滿金鐘。”年甜恬不由得喃喃了一句,而後忽的一道聲音接了年甜恬的話頭。
“笙歌嘹亮隨風去,知儘關山第幾重。”
“爺怎麼過來了?前頭不忙了?”年甜恬忙扭過頭去看,頓時滿臉的笑意,張著手臂要披著餘暉的四爺將她從馬車上抱下來。
四爺還怕自個兒身上的盔甲咯著小格格了,特特的解了胸前的衣帶,用裡頭柔軟的衣料挨著年甜恬去,隻一隻手臂便將人利利索索的抱了下來。
這會子停馬車的地方哪家人都有,四爺和小格格親密也不避著旁人,且把年甜恬放下站穩了,四爺這才將衣帶係好掖整齊。
“爺帶著人巡視呢,路過這兒了便想來瞧瞧你,原聽蘇培盛說你睡了一路,爺還想叫你起來看看這難得的景兒呢,誰知道你先爺一步感歎上了,倒是跟爺想到了一塊兒去。”
“咱們心有靈犀一點通唄。”年甜恬笑著,拿了帕子給四爺擦擦臉上脖子上的汗珠。
如今天兒熱了,四爺穿著白底兒鑲紅邊兒的盔甲雖是好看,可也是極厚重悶熱的,偏為了不磨傷皮膚,裡頭也得穿得厚實,這一臉一頭汗的,直讓年甜恬瞧著心疼。
四爺取了頭盔,任由年甜恬幫他擦著,說話倒也沒停:“一會兒天暗了且就在前頭點了篝火圍著用宴,屆時爺來接你,記得外頭再搭一件披風,這兒可不比京城,夜裡涼著呢。”
“一會兒安營紮寨收拾物件兒也不消你管,你且好好帶著人玩便是了,爺叫額勒登帶著人護著你,便是跑遠些也成。”
年甜恬笑著點頭,四爺且都這般忙了還惦記著她呢,年甜恬自也惦記著四爺呢,趁著這會子說話的功夫,趕緊的叫珍珠拿了水饢過來,讓四爺喝飽了又帶走了一水饢。
“爺巡視得巡到什麼時候?我好叫人燒些水備著給你衝洗些個。”
四爺估摸了會兒:“少說也得有半個多時辰,倒也不必用太熱的水,爺用涼的衝衝也使得,憋了一天的汗了,涼的也爽利。”
年甜恬又給四爺嘴裡塞了塊兒桂花糖過去,給四爺補充些個體力:“涼的可不成,您不愛惜自個兒的身子,我愛惜著呢,這事兒且得聽我的。”
“一會兒我就帶著孩子們稍稍走走,回來便在帳中等爺回來。”
四爺笑著點頭,忍不住捏了捏年甜恬的小臉兒,這會子便也不好耽擱了,四爺想抱抱乖順的小格格,在外頭還有些不好意思,便隻握了握年甜恬的手,趕緊的戴上了頭盔跑著上了馬,帶著人打馬離去。
倒也是這會子了,年甜恬才意識到剛剛大庭廣眾、當著孩子們的麵兒抱了四爺,臉上稍稍紅了紅,這會子挨著個兒的關切些個,便帶著三個孩子帶著一幫子人,稍稍往人少的地方逛逛。
年甜一貫是個會享受的,出來逛逛還讓人帶了點心和奶茶,找了了稍稍緩坡鋪了大塊兒的素色的厚布坐坐躺躺吹吹風,真真是難得的平靜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