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我,你殺的了我嗎?”
四爺拽著十四爺的領口,鼻尖兒幾乎抵著鼻尖兒開了口,聲音又啞又似是從吼中擠出來的聲兒,著實惱怒受傷了。
“沒本事跟皇阿瑪叫板,便怨我沒再皇阿瑪跟前兒替你出聲兒?怨我給皇阿瑪進言?胤禵你不是最恨我嗎?怎得這時候了,倒是寄托起我來了?”
“你心裡不服,有本事就跟皇阿瑪嗆聲兒去!次次來尋我是什麼道理,不過是見我總讓著你,以為我看在德妃的麵子上不會將你怎麼樣了。”
“胤禵,四哥以為你年紀小、天真,且沒想到你如今都該出宮建府的年紀了,還像是個孩子似的,還當什麼事兒都有德妃替你扛著?德妃生你的時候把你腦子落肚子裡了吧!”
四爺隻一說德妃如何,十四爺當即惱羞成怒,饒是這會子手腳都被四爺壓住,那嘴也是極不饒人的。
“還敢說額娘!額娘就不該生下你!我就不該有你這麼個四哥!額娘說你是個白眼狼!說你是個沒心的,這話果然不假!”
“你有什麼資格指責額娘!額娘處處為你,又處處因你而傷!你算個什麼東西!日日就知道奉承皇阿瑪,你想登了那皇位,你也配!”
四爺嗤笑一聲兒,饒是額娘說他的話是從十四爺口中出來的,四爺那千瘡百孔的心仍又受了沉重的一擊。
他總勸自個兒不要在乎,可畢竟是他額娘呢,怎可能一點兒不在意,便是心中再怎得氣,再怎的受傷,也總盼著額娘能對他好一點兒,哪怕是給他給笑臉也好啊。
可沒想到,他著兩拳下去,倒是將十四弟的真話給逼出來了。
原來他自小都仰慕期盼的人,竟是這般看他的。
白眼狼、沒心的。
以前有心當無心,現下他是徹底沒那個暗自期盼的心了,什麼額娘,什麼德妃,隻是十四的額娘罷了。
她烏雅氏以愛新覺羅胤禛為恥呢。
四爺緩緩的鬆開了十四爺的領口,這會子稍稍捂了捂唇,且想著十四和德妃這般的母子情深,他忽地有點兒惡心。
以前皇額娘沒了的時候,他似是巴巴的去永和宮,朝德妃討了塊兒點心,六弟還在的時候,他似也討好過六弟,以前小時候,他還給十四弟當馬騎,就為了博德妃一笑、、、、、
若是叫他知道如今,什麼德妃、什麼弟弟,他定能尋著機會便叫這些人都死了去,再不給任何人、任何機會、任何借口,讓他們來傷了自個兒了。
好在他有了小格格,有了景顧勒,他在不是孤立無助的了,他在不必去盼著德妃、盼著弟弟給他想要的溫暖和親情了,他有小格格,足矣。
四爺緩緩起身,撫了撫身上帶著酒漬草屑的衣袍,脊背挺直,居高臨下的睨著狼狽的十四爺,心中眼中再不對人有一絲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