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如今正是戰事吃緊的時候呢,有些顧不得管旁的,可這貪腐的毒瘤一日不除,大清便一日病著,爺也說此為沉屙舊疾,難道爺要看著大清病入膏肓嗎?”
如說旁人這般質疑著他,四爺早發火兒了去,可小格格不同,小格格一臉的急慌,一點兒不怕說這話叫他不高興了,滿心滿眼的全是為下頭的百姓著急、為大清著急。
說來她一個懷著身孕的後宅女子著實不必如此操心這樣的事兒,可偏每每遇到這般家國大事兒,小格格便著急著,總讓他覺得小格格似是預見了什麼。
四爺領小格格的情,也知道小格格不是一般的女子,是個心胸懷著天下的,這會子聽著小格格的話便也沒有氣惱,而是輕輕拍著小格格,細細安撫著。
“甜恬彆急啊,爺沒說不管的,雖說如今告訴皇阿瑪也是白用功,可皇阿瑪知道了,下頭的人便也能收斂些,皇阿瑪如今不管,以後爺來管。”
“無論是高士奇還是旁的,爺且都一個不放過了,你知道江浙一帶街頭小兒都唱什麼歌謠嗎?他們說九天供賦歸東海,萬國金珠獻澹人呢。”
“這東海是大學士徐乾學,澹人便是高士奇了,國庫連年空虛,他們倒是坐擁金山銀山,且都富可敵國了。”
年甜恬聽四爺這般說了,這才稍稍放心了,不過她倒也知道這些個大人且都是盤根錯節的,牽一發而動全身,康熙爺先前便是動索額圖都得盤算好些年呢,四爺若是一登基便動了人,怕是不穩妥。
“那爺也彆急,慢慢計劃著,若是以後猛得將下頭的人都擼了帽子,怕是會傷及國本,也怕他們圖窮匕見,且針對著爺呢。”
四爺笑著點頭:“那是自然,如今這事爺也不能貿貿然的給皇阿瑪說了去,且還得和五弟他們商議些個呢,你就彆日日操心著這個了,好好養胎,好好帶著孩子們玩兒便是了,萬事有爺撐著呢。”
年甜恬也跟著笑,且說了一會子話了,四爺這會子稍稍克化了一點兒,便也能用得下山楂茶了,年甜恬給四爺道了杯遞過去,陪著四爺又練了會兒大字兒,這才梳洗歇了去。
年甜恬回來了,四爺總算是心安了下來,夜裡都比前幾日睡得踏實,雖是還得一大早的入宮去,可四爺的心情著實不錯。
晨起叫蘇培盛進來伺候更衣,四爺頭一句便囑咐蘇培盛等年主子用了早膳,便叫吳太醫過來請個平安脈,一路上舟車勞頓的,雖是現下小格格能吃能喝了,可四爺還是放心不下呢。
蘇培盛忙應下了,主子爺心情不錯他便也跟著高興。
先前年主子沒回來的幾日,後院兒總前赴後繼的想招惹主子爺來著,主子爺煩不勝煩,再加之如今西藏的情況不多好,四爺整日整日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