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用了膳沐浴了之後和年甜恬挨著躺好,雖是忙碌了一天已然疲累到了極點,可腦中還是紛亂的緊,儘是想的戰事了。
正好年甜恬白日裡睡多了,這會子剛喝了藥還算精神,便跟四爺東聊一句西聊一句,想叫人放鬆些個心神,可說著說著難免還是和戰事沾邊兒的。
年甜恬忽得提起來阿碧雅了,這小姑娘是來同十四爺成親的,先前欽天監給算了好日子,說是冬月二十那日是吉日,可如今才剛九月中旬,十四爺便得帶兵走了。
這仗一打起來,少說也得一年半載的,冬月裡定是回不來的,且不知這成親的事兒得怎麼辦,難不成叫阿碧雅自個兒成了親去,十四爺遠就對阿碧雅不滿呢,再這般一弄,怕不是回來還不承認阿碧雅是嫡妻呢。
說來九公主下個月也該去蒙古了,昂沁原跟著過來是來結親的,結果這親還沒來得及接呢,前幾日便回去了,準備帶兵奔赴西藏。
且不說昂沁能不能平安回來,便是真不幸,九公主也得乖乖的過去,便是不說這些不吉利的,這送九公主的人選也得另選,不可因著戰事將九公主委屈了去。
“爺原是想著要麼去督戰,要麼去送九妹的,可如今瞧著督戰是去不成了,送九妹怕是也輪不著爺呢,皇阿瑪事事都叫也協理著,他身子又是那般,著實不好走開。”
四爺輕歎了一句,說起這個,四爺忽得想起來剛回來那日,德妃見他對他說的那些個指責的話了。
與他原先想的一樣,德妃且怪他明明身為兄長,卻不顧念著下頭的弟弟妹妹們,說阿碧雅不成,說昂沁更是粗俗,怎得能叫十四和九公主和這般任成了親!
且這般訓斥著他,德妃竟還哭了起來,竟說他是有心算計呢,報複德妃這個當額娘的不成,便報複下頭的弟弟妹妹們。
這事兒他都沒跟小格格說,這一句句刀子似的話直叫他自個兒心中都夠難過又憤懣的,便也不叫小格格也跟著氣一遭了。
末了四爺著實氣不過了,可又依著孝道不能將心中憤恨的話宣之於口,便隻能直接甩袖而去,可誰知且才一出那永和宮的門兒,四爺便迎麵撞上來請安的九妹了。
瞧著九妹的樣子,顯然也是知道了自個兒以後的命,已經哭過了的,四爺對九妹不熟,原以為九妹估摸著也和德妃一樣怨他呢,可誰知他同九妹借一步說話,九妹竟一絲絲埋怨也無的。
反倒是替德妃給他賠不是,這話一說倒是讓四爺心中過意不去了,便總想著補償九妹些個。
且甭管怎得說,他親自送一送也好,蒙古的且都知道他如今在皇阿瑪跟前兒得臉,九妹又是他親妹妹,想來以後昂沁便是不喜歡也不會輕易苛待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