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了這是?”四爺開了房門問了一句小桂子,語氣著實算不得好。
小桂子且都不必抬頭便能想象到主子爺的臉色,這會子不敢耽擱,趕緊的將四阿哥那兒的事兒給說了。
四爺一聽四阿哥病了,不由得皺眉,且定定的站著沒動,似還有些猶豫著,好一會兒了,這才輕歎了一口氣,進屋將衣裳給穿好了,替榻上的小格格掖了掖被角兒,這才踏著夜色趕緊的去了四阿哥的院子。
這個點兒太醫來得一貫慢,倒還不如府裡的郎中瞧病瞧的方便呢,四爺便也沒叫人拿了帖子請太醫去。
到了四阿哥的屋裡,四爺倒也急著沒開口問什麼,隻先瞧著郎中給四阿哥診脈,見郎中給四阿哥紮了針了,這才上前用手掌撫了撫四阿哥的額頭,問了郎中一句。
“四阿哥身子如何?”
郎中不敢耽擱,忙回了:“回主子爺的話,四阿哥的身子一貫的虛弱,脾胃也不合,是用膳用得不妥帖了,這才病了的。”
“奴才剛剛問了四阿哥身邊兒的奴才,說是今兒四阿哥晚膳用的不妥帖,一直是哭著用的,如今天兒也冷了,許是這般哭著用膳喝進去不少涼氣。”
“不過四阿哥先前已經吐過幾遭了,奴才便也不必多做了什麼處置,原先四阿哥便日日吃著溫補的藥呢,以後繼續吃著便是了,這會子燒起來也是因著身子虛的緣故,奴才給四阿哥施了針,想來一會兒發了汗,明兒一早便沒什麼大礙了。”
“隻是用膳萬不可不精心了,四阿哥原就身子孱弱,若是再一味的哭或是心中鬱結,難免對身子不利,平日裡還是得多放寬了心才好。”
四爺點了點頭,且叫人送了郎中,他雖是麵上不動聲色的,可聽了郎中的話,這會子看著四阿哥難受的小臉兒,倒是心中不落忍了。
歸根結底,還是耿氏沒教好四阿哥,挑唆了四阿哥罷了,四阿哥小小年紀能懂什麼,他信任額娘,額娘說什麼他便照做了,今兒他給四阿哥的這頓訓斥,著實叫孩子委屈了。
四爺坐在四阿哥的榻沿兒上,心中說不自責是假,不過後悔倒也不至於,這般訓斥著,不過是想叫四阿哥好罷了,若是他輕飄飄的處置,四阿哥定然不覺得自個兒錯了。
隻是小孩兒身子弱,總是得愛護注意著些,四爺想了想今兒對四阿哥說的話,在心裡摳著字眼兒,覺得以後還是得注意些個措辭才是。
四阿哥不似景顧勒和三阿哥那般大大咧咧的性子,且甭管他怎麼訓斥,這兩個孩子認識到錯了,便也計較旁的,睡一覺又能嘻嘻哈哈的了。
可四阿哥不成,小孩兒身子弱心思也敏感,若是說的狠了,怕是四阿哥得十天半個月的緩不過來勁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