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先一步知道二格格的為人了,年甜恬定然心中無一絲絲防備的,怕不是還得像是抱著景顧勒那般似的,再抱著二格格好生安慰些個。
且想想自個兒肚裡的孩子,想想四阿哥和二格格的算計,年甜恬著實心裡一點兒也軟不下來。
既是看不了二格格這般可憐兮兮的臉,那她便不看,且裝著虛弱的樣子半合著眼皮,大半兒身子都卸了勁兒靠在珍珠身上,且都不必年甜恬自個兒開了口,珍珠和翡翠便既有眼色的將她給扶進了裡間兒躺著歇歇去。
二格格原還想跟著進去呢,既是她給的點心年額娘用不得,那倒不如趁此機會留下來侍疾,倒也不失為一個好借口。
她如今還小,想來年額娘也不舍得叫她乾了什麼活兒,估摸著不過是陪著說說話罷了,且能和年額娘說說話也好。
她多哭一哭,多說說如今有些艱難的日子,想來不僅能順著哥哥的意思挑撥了宋格格和年額娘的關係,若是年額娘再心軟些,叫她搬過來同住倒也不是不可能。
隻要能和年額娘親近著,那還愁什麼見不到阿瑪,慢慢的見得多了,便也不愁阿瑪不疼惜她,隻要她過得好了,哥哥和額娘必定也過得不差呢。
二格格想得好,眼瞧著這會子跟著進了裡間兒,要開始關切年額娘呢,可誰知道珍珠這賤婢竟直接攔住了她,且彆看麵上是客氣的,可腳步是寸步不讓,一點兒都不讓她再多走一步了。
“二格格也瞧見我們主子這般難受的樣子了,奴才不瞞著您,主子的身子著實不好,如今且都懷小主子懷了五個多月了,身子還是不成,日日吃不了多少,精神頭兒也差。”
“昨兒您來的時候主子便正難受呢,怕您擔心了,便沒見您,今兒聽說您來了,我們主子便是難受著也強撐著起來了,生怕您受了什麼委屈或是凍著了。”
“吳太醫說了,主子的身子且得靜養著,今兒主子都這般樣子了,奴才給您配個不是,趕明兒等我們主子好些了,再好好的和您說話。”
這般說完,珍珠壓根兒不給二格格再開口討價還價的機會了,直接朝二格格福了福身,叫小德子好生送二格格回去。
小德子嘴皮子更是不差,且三言兩語的功夫便叫二格格啞口無言了,等二格格再反應過來,人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
外頭的風刮得她臉皮子生疼,二格格著實不甘心得緊。
想想年額娘屋裡燒得正旺的炭盆,屋裡像是春夏交接時的暖意融融,一絲絲什麼難聞的煙氣也無。
再看看她,她是格格生的格格,本就不受什麼重視,如今下頭人看人下菜碟兒,且不知給她的炭火裡摻了什麼破爛兒,半夜裡她被嗆醒了一回又被凍醒了一回,著實難受的緊。
明明她也是這雍郡王府的主子呢,不如年額娘那兒也就罷了,連和大姐姐也比不得,哥哥不甘心著,她自也不甘心呢!
府裡的孩子實在太多了,若是府裡隻有她和哥哥兩個孩子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