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又這般安穩的過了幾日,到十一日景顧勒該回來的日子了,那臭小子果然沒回來,不過倒是讓人給年甜恬送了封信來。
小孩兒如今學的字兒著實不少了,這會子都能自個兒寫信了,就是寫的難看,四五個字兒就恨不得占了一頁紙。
原年甜恬接到信的時候,且都不能捏便能看出來裡頭裝的信厚厚一遝兒呢,年甜恬還沒打開呢便感動的不行了,還當是小孩兒想她這個老母親想得緊了,想對她說的話都說不完,這才寫了這般多送過來。
可誰知道年甜恬打開了一瞧,謔!好家夥!合著小孩兒這是練大字呢!
一張紙上最多的就寫了七個字兒,光是額娘的額字兒便占了半頁紙,上頭還有寫錯的,抿成團兒的墨疙瘩。
年甜恬哭笑不得,一張一張的挨著個兒的看過去,想來小孩兒倒也知道什麼事兒能說什麼事兒不能聲張,上頭倒也沒提萬歲爺的情況。
隻說自個兒近來在宮中的日子著實快活,日日吃香的喝辣的,又胖了好幾圈兒,天天還跟十九皇叔、二十皇叔和各位堂哥們玩得正酣,著實不想回去,便特特修書一封給額娘賠個罪,等再過一段兒時日,玩夠了再回家。
這麼厚一遝子紙,上頭滿打滿算的也就一二百字兒,可年甜恬翻來覆去的瞧著,卻怎麼都瞧不夠似的,心中又是覺得小孩兒好笑又是心疼的。
景顧勒著實太懂事兒了些,且不願意讓她擔心著什麼,上頭隻字不提什麼想念的話,隻報喜不報憂,寫自個兒玩的正酣的口吻似還賤兮兮的欠揍兒樣兒。
即便是年甜恬知道如今景顧勒在宮中絕不是玩兒呢,心中的擔心也少了不少,麵上儘笑著去了。
說來這可是小孩兒第一次給她寫信呢,即便上頭景顧勒的一手臭字兒著實不堪入目,她也珍惜得緊,還特特叫人拿了個精致的匣子裝起來,以後等景顧勒長大了再拿出來瞧瞧,想來又是一番好笑呢。
景顧勒如今確實沒有像是給額娘信上寫的那般輕鬆著,皇瑪法又身子不適了。
這幾日皇瑪法的身子倒也不是沒難受過,他日日陪在皇瑪法身邊兒,連夜裡都不跟著吉布哈在偏殿歇了,隻在皇瑪法龍榻不遠的地方叫人擺上一張小軟榻躺著,且不說能伺候了什麼,夜裡睡前能陪著皇瑪法說說話也是好的。
皇瑪法原想叫他一並躺在龍榻上的,可景顧勒覺得不妥,一是自個兒睡相不好,皇瑪法的腿還沒恢複呢,萬一夜裡踢著皇瑪法了就不好了。
二是覺得身份不妥當,他雖是皇瑪法的孫子,可若是平常的祖孫也就罷了,到底前頭還得加一個皇字兒呢,景顧勒也不是不明白如今阿瑪的處境,便不想任性了怕給人留了什麼彈劾阿瑪的把柄。
之後的幾日,景顧勒便執意自個兒躺在軟榻上歇著,他心中牽掛著皇瑪法的身子了,亦不敢睡沉了去。
中間還真叫他遇見了好幾會皇瑪法難受又沒法兒出聲兒的時候,皇瑪法夜裡不喜歡有人在寢殿裡伺候,幸而他在呢,且趕緊的叫人了來處置,倒也還算及時,沒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