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一直擺在殿裡的,後來萬歲爺身子好些了,便叫人抬在這兒,每每用完午膳,便來這亭子裡坐一會兒,瞧瞧這小冬梅。
萬歲爺沒了,冬梅嬌弱著,眾人且都忙活著萬歲爺的喪儀去了,自沒人顧著幾棵花草,如今瞧著那乾枯的細支,似也是已然跟著萬歲爺去的了。
現下就隻剩下魏公公了。
四爺沒著急開了口去,瞧著魏公公的背影站了一會子,正好那梨花釀到了,四爺便倒了一小盞,躬身遞到了魏公公跟前兒。
“魏公公保重身子,知道您一貫的喜歡著梨花釀,皇阿瑪沒少賞您,可您一直都放著,不敢輕易喝了去,如今、、、、喝些個,暖暖身子也好。”
魏公公已然被凍僵了去,這會子瞧著四爺遞到他麵前的那盞酒,聞著那清亮酒液散發的熟悉又混著冷的香,一時間不由得老淚縱橫,去接酒杯的手都顫抖的厲害,險些撒了去,好一會兒了,這才哆嗦著嘴唇飲儘,且看魏公公朦朧著雙眼,不知是醉意還是淚意。
“奴才,奴才想求您一件事兒。”
魏公公攥著那小酒盞朝四爺顫巍巍的拜了下去,聲音裡還儘是一派的悲痛哭腔,亦是難掩虛弱疲態,四爺哪兒能見魏公公這般樣子的,趕緊的親自扶了魏公公起身。
“魏公公您這是什麼話,但凡爺能做到的您儘管說,今日若是沒有您站出來,殿內怕是這會子還不能決出來什麼呢。”
魏公公哪兒叫四爺扶他的,這會子堅持著不肯起:“爺還是叫奴才跪著吧,說來奴才隻是依著先帝爺的令行事罷了,便是換做旁人,也定也不敢輕易違背了去,著實當不起爺的看重。”
“奴才自小便受先帝爺的恩惠,若是沒有先帝爺,便沒有奴才的如今,且就在幾日前,先帝爺還賜了奴才一座三進的院子待日後養老呢。”
“可奴才伺候先帝爺一輩子了,比起什麼外物,奴才隻覺得在先帝爺身邊兒才是真真的享福,還請爺許奴才給先帝爺守陵。”
“奴才是無根之人,便是去了想來也沒那個資格侍奉在先帝爺左右了,如今隻能多活幾年,再多伺候先帝爺幾年,報答先帝爺對奴才的恩情。”
魏公公這話著實說的四爺鼻酸的厲害,他哪兒有不應的道理,著要求及時魏公公心之所向,那他便成全著,全了魏公公的一片忠心。
四爺應了聲兒,魏公公著實感恩戴德,倒也替四爺著想著呢,這會子叫四爺屏退左右,細細的將著遺旨的來去說了一遍,且安了四爺的心。
“這兩道聖旨是先帝爺一個月前便寫好了的,那時候萬歲爺便覺身子不妙了,想來小五阿哥也知道,先帝爺常在夜間發作些個,小五阿哥著實沒少幫忙。”
“先帝爺著實有心無力,亦是覺得時機不好,那時正是十四爺臨危受命,朝中呼聲正高,先帝爺屬意您,便擔心如今的局勢對您不利著,這才做了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