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四爺早打算好了的,但凡德妃作妖,他便儘數算在十四的頭上,德妃若是真心疼兒子,就得老老實實的。
今日是先帝爺大殮之日,四爺著實不能在旁的地方多分心什麼,彆看起身的時辰夠早的了,天還沒大亮呢,四爺仍舊沒多少時間用膳。
更衣梳洗過後便沒剩什麼時間了,四爺隻得拿了個餑餑邊走邊吃,茶水也不得喝,隻能乾噎下去,以防喝了水不方便。
說來如今年甜恬和景顧勒也該去的,可景顧勒風寒未好,那一身的疹子亦是難挨,年甜恬又懷著身孕呢,四爺哪兒舍得讓娘倆兒過去,便隻點了小德子和陳進忠替他們主子跪一跪罷了。
倒也不光是年甜恬和景顧勒這般特殊著,但凡內命婦和先帝爺後宮中有懷著身孕的,孩子也小的,也儘數用了這法子,年甜恬和景顧勒便也不至於顯眼了。
先帝爺遷居殯宮不是小事,年甜恬和景顧勒醒來後,且都不消得出門兒,便能隱隱的聽到前頭的動靜。
景顧勒著實傷心著,這會子又有些忍不住淚了,不過倒也知道如今自個兒的身子不能勉強,景顧勒便也沒鬨著要去,隻是叫人尋了蒲團子,他好生再為皇瑪法拜一拜,儘了孝道。
且等著四爺再回來,依然過了午膳了。
依著規矩,四爺來來回回的拜了好幾回,跪了許久,再加之前幾日一直跪著沒歇,四爺回來時儼然要邁不開腿了。
他心中對皇阿瑪含著愧疚自責呢,更是不許自個兒用了什麼護膝,這般一來,四爺著實遭了不少的罪。
看著四爺走路不自然的樣子,年甜恬著實心疼,趕緊的拉著四爺坐下,叫人端來熱水給四爺泡泡腳捏捏腿鬆快些個。
蘇培盛伺候著,褪了主子爺的鞋靴,將褲子撩上去,便見主子爺的雙膝和小腿儼然沒什麼好地方了,儘是青紫一片的,上頭還有些個石板印子呢,著實叫人不忍心看的。
四爺且都不消去看,便知道自個兒的腿定然不多好,怕年甜恬嚇著了,便也一個勁兒的拉著人,不叫人看一眼。
“爺沒事兒,泡泡就好了,甜恬快歇著吧,午膳可用了?這會子可困了?”
年甜恬眉頭微微鎖著,倒也知道四爺的意思,這會子隻得先回了話,再好好勸慰著些。
“午膳用了的,今兒晨起起得不算早,我這會子也不怎得困,倒是爺,且得好好的顧著身子。”
“聽說你晨起便沒吃了什麼,午膳我叫人給你煨著膳呢,李嫂子做了些家常小炒,可比我的手藝好得多,爺一會兒用些個,我還叫人給你燉了蝦仁冬瓜湯,且得補著些。”
四爺不住的點頭,今兒瞧了皇阿瑪最後一眼,著實難過的沒什麼胃口,可為了不讓小格格擔心,他勉強用些個也使得。
“爺都聽你的,且放心吧,爺心中有數,無論是心裡還是身上,再難受也隻是一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