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光是將身上這一層厚厚的老灰搓洗乾淨,便直洗到了天黑,換了五浴桶的水,水麵上這才不怎的泛泥灰。
因著烏拉那拉氏的貼身奴才儘數被四爺處置了去,如今沒什麼人可用,烏拉那拉氏便隻能用了宋格格臨時借給她的幾個。
烏拉那拉氏身子雖不濟,可惦記著自個兒那一庫房的嫁妝呢,硬是拖著自個兒被風一吹就散架兒的身子看著下頭的人乾活兒,生怕有人手腳不乾淨。
且靠著她這一大筆嫁妝,烏拉那拉氏還做著複起的夢呢,如何用銀子收買下頭的奴才,如何叫自個兒過的更好些,沒有她這麼多嫁妝真真不成。
李氏那兒也激動著呢,自宋格格那兒的人知會了後,她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著實沒想到主子爺這般爭氣,還有這般際遇,一時間又是哭又是笑的,總算要做了那人上人了,再不會這般受氣。
相較於烏拉那拉氏,李氏的日子就過得好多了,至少主子爺沒讓李氏病了,沒苛待了人去,這也是看在大格格和二阿哥的臉麵上,多給李氏一份體麵罷了。
可如此日子,李氏仍舊覺得難挨,被拘在一個小小的院子裡,便是裡頭的花兒開的再豔也是會看膩的。
被拘了這麼久了,李氏不僅是看膩了花,更是連自個兒院子的圍牆有幾片兒瓦幾塊兒磚都數得清清楚楚的,不過好在心念著她的大格格和二阿哥,李氏活得也還算是有盼頭。
耿格格亦是如此,不過她被拘的時日不算常,倒沒太深切的體會那種孤寂之感,得知自個兒要進宮當娘娘去了,也是高興的不知道該怎得好了。
可宋格格身邊兒的白燕誅人誅心,在耿格格最是高興的時候,將四阿哥和二格格的情況繪聲繪色的同耿格格將樂一遍。
白燕生怕耿格格一時受不住發瘋了去,講完了就走,過了好一會子,才叫人打聽些個耿格格那兒的動靜。
聽說耿格格哭得可慘了,嗓子都嚎啞了去,聲聲叫著她的四阿哥和二格格,聲聲求著主子爺,攪得隔壁的鈕祜祿氏也沒得了什麼清淨。
原就數鈕祜祿氏知道主子爺有望登上那皇位的消息知道的早,最最冷靜,最最有成算的。
可被耿格格那號喪似的哭聲喊的夜不成寐,一怒之下,半夜裡直接叫了個牙尖嘴利的小丫頭過去,指桑罵槐的將耿格格罵了一頓。
氣得耿格格差點兒沒和那小丫頭打起來,不過耿格格到底是哭得久了,晚膳也沒顧得上用,這會子氣兒都喘不勻了,哪兒還有力氣同人打架去。
且叫下頭的小丫頭砸了幾樣子東西罷了,這兩廂才算是都各退一步,安穩了下來。
這一夜雍郡王府著實熱鬨著,有人歡喜有人愁,不過等夜幕退去,白日來臨,後院兒的心思不約而同的藏得好好的,麵上隻是規規矩矩的笑意罷了,且在各自的院子裡等著時辰,滿心的期許,等著宮中的車馬將她們接進那朱紅的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