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那拉氏袖下的指尖兒都不由得掐得緊緊的,這會子頗有些氣急攻心,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且渾身攢著勁兒冷靜了一會子,烏拉那拉氏這才算緩過來些,笑著客氣了一句。
“妹妹著實用心了,我這兒倒也不缺什麼,隻是陪嫁裡的東西便夠用好幾輩子的了,妹妹手裡的好多西也不多,還是自個兒留用吧。”
“眼下妹妹身子穩妥,還用不到什麼溫補的藥呢,可等著這一胎生過了,妹妹身子也說不準,月子裡也需得細細養著。”
“依我看,主子爺他哪兒是太緊張了,想來是為妹妹備不時之需呢,是未雨綢繆呢。”
烏拉那拉氏這會子笑著,話裡也是字字藏刀,一點兒不相讓了去,咒年甜恬生孩子身子不好之餘,還不忘了抬高自個兒,說什麼嫁妝不嫁妝的,亦是有拿身份壓人的意思。
“多謝姐姐關照,我竟忘了還有這茬事兒呢,說來也是先前生過景顧勒坐月子的時候,主子爺太關懷了些,我日日儘沉浸在坐了額娘的喜悅裡的,一點兒沒覺得自個兒的身子多難受,也是全賴主子爺的照拂和關切了。”
年甜恬笑著,任憑烏拉那拉氏說什麼都不惱,且在她眼中,烏拉那拉氏連什麼沒牙的老虎都算不上,隻能是個病貓罷了。
這人的嫁妝再多能如何,以後是正宮娘娘又如何,沒有娘家倚靠,再多的嫁妝也會坐吃山空,再高的位子也會狠狠的跌下來。
如今烏拉那拉家已然不成了,一個個病得病,沒的沒,唯烏拉那拉氏的弟弟五格還算是個能撐起來的,可四爺早早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五格如今染了福壽膏的癮,再戒不掉了。
烏拉那拉家原就被四爺榨過一次家底子,這剩下的如今也沒剩多少了,儘被五格買了一時的醉生夢死,如今的烏拉那拉家著實配得上金玉其外敗絮其間了。
既是烏拉那拉氏這會子還有臉炫耀什麼嫁妝不嫁妝的,那她也不介意幫幫烏拉那拉氏,免得人一直嫌自個兒手裡的錢多。
“對了,且先不說姐姐身子的事兒了,說來姐姐日日在院子裡養病,日日不好見人,這麼些年了,怕是也極想家裡吧。”
“之前各內命婦入宮齋戒持服的時候我還見您娘家弟弟的夫人了呢,她朝我問起姐姐來,想見見您,這事兒我不好做主,便隻叫姐姐家裡隻管遞了貼子去,也不知姐姐如今可見著家人了?”
年甜恬隻一提這事兒,烏拉那拉氏猛然一怔,心頭一時五味陳雜,又是恨家裡利用她,又是不住的想,這般糾結著,她心裡可儘剩了委屈了。
烏拉那拉氏心裡雖恨,可對五格這個弟弟,心裡還是柔軟居多的。
想想以前未嫁時五格也還年紀小著,日日姐姐姐姐的叫著,天天跟著她來去,她被四爺拘了這麼些年了了,家裡一點兒消息也無,且都直接將她放棄了去了,不管她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