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過來可不是玩兒的,景顧勒自然記得先前額娘的話,這會子便叫年熙給年婧婆家遞帖子去,請姑奶奶回家一趟來。
年婧嫁的並不算遠,來回坐馬車也不過三四刻鐘的功夫罷了,論起關係來也是親近。
年婧夫君的大伯是大理寺少卿李大人,原和年希堯是一年考出來的,皆是進士出身,以前具在翰林當差,算是知根知底的。
李家也是書香門第,重規矩,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兒,下頭的兒郎個個雖算不得多有出息,可也都是端正孝敬的孩子,年希堯也正是看重李家安穩的這一點,故而李家求娶,他便應下了的。
可誰知便是這般知根知底了,年婧過的日子也算不得好,尤其是近來家裡出了事兒,夫家便有些瞧她不順眼著,她心中委屈,可又怕給娘家添麻煩,隻能咬碎了牙往肚裡咽。
直這會子聽說家裡來請她回去了,說是要見一見五阿哥,年婧出了門兒,這才忍不住淚,在馬車裡好生哭了一會子。
到了家門口,年婧雖停了好一會子的淚了,可那微紅的眼圈兒卻掩不去,更是掩不住通身的憔悴和孱弱,亦是失了往日的朝氣,身上的衣裳竟也是半舊不新,這副樣子可比在娘家的時候差得太多了。
景顧勒和年家人具在門前迎了年婧,隻一看年婧這樣子,便知道自家姑奶奶真真是在外頭受了天大的委屈了。
陳氏和魏佳氏霎時間紅了眼睛,還沒拉著年婧進家門兒呢,那眼淚便簌簌的往下掉,開口便罵李家不是東西,她們好好的一個姑娘嫁過去,才一年的功夫回來就像是沒了半條命!
若不是年甜恬和景顧勒惦記著叫年婧回來一趟,怕因著家裡的事兒叫年婧委屈了,家裡竟還不知年婧這般模樣了。
家裡便是再怎得想年婧也不能貿貿然的登了門去,隻能依著書信往來,且彆看月月都去了信,可信上儘是報喜不報憂的,家裡便也儘不知年婧過的什麼日子。
“姐姐!你這是、、、、你在夫家受了委屈為何不說?且把弟弟們都當擺設了不成!我這就和李向理論去!來接親之時信誓旦旦、滿口的漂亮話!如今得到了竟一點兒不知珍惜!”
家裡孩子們都親厚,下頭一眾男孩兒,就年婧這麼一個姐姐,平時玩鬨歸玩鬨,可心裡都是極敬著的,如今忽地見姐姐受了滿腹的委屈回來了,年熙怎能不動氣,這會子便想拽著馬奔去李家理論。
瞧著年熙如今這般動氣的模樣,景顧勒倒也能想象他是如何同那額而瑾理論的了,定然話不投機半句多,當即便上去一陣拳打腳踢。
年熙自幼習武,彆看人不多健壯,卻著實有把子力氣,聽說能這般年紀就能拉開一石的弓了,心裡又含著氣兒呢,這出手定然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那額而瑾能隻是斷了腿想來也算是幸運的了。
眼看著年熙要衝動行事,年家人也儘繞著年婧轉悠了,沒人注意了年熙的動作。
景顧勒知道自個兒小,怕是攔不住年熙,便趕緊的推了推旁邊兒的年富,叫人拉住年熙些,自個兒忙去知會了陳氏,萬不能叫年熙再衝動行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