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婧嚇壞了,她一個被家裡護得緊緊的姑娘,哪兒見過這般景象,嚇得仿佛被掐住了脖子,連驚叫都叫不出來,若不是她貼身丫鬟反應的快,推了她一把,隻怕這會子都該投胎去了的。
可即便如此,年婧還是傷著了右臂,被那刀刮了好長一道傷,幸而刮得淺,冬日裡穿衣也厚實,隻是破了些個油皮兒罷了,都沒怎得流血,養個兩日便好了。
肌膚上沒留印子,心裡卻是落下了傷,但凡她再靠近了李向,便能想起那日的驚魂,身子瑟瑟,整個右臂都是痛的。
“我不要再回去了,我真的不要再回去了!我回去了李向一定會殺了我的,他是個瘋子!是個瘋子!”
剛剛回到家裡的時候年婧隻覺得安心,一點兒沒想起來那些個難挨的日子。
這會子瑪瑪不叫她回去了,可她身為李家婦如何能在娘家常呆,隻一想李家的會上門討人,若是家裡又被李向那裝出來的儒雅騙了去,她又得回了狼窩兒了。
如今家裡給她遞帖子她還能回來,下一次呢?她還能有命活到下一次嗎?
年婧越想越是害怕,明明偌大的前廳中炭火燒得極足,儘感春意融融,可偏年婧抖如篩糠,麵上有淚亦有汗,魏佳氏趕緊的抱住女兒,伸手欲撫著女兒的驚恐小臉兒,這一抹卻摸得一手冰涼。
看著年婧隻是不想回李家便如此冷汗簌簌,年家眾人無不憤怒心痛的,這會子也是不好多問年婧的情況了,陳氏隻得趕緊的叫魏佳氏護著年婧回去歇著。
又特特叫了懂醫理的嬤嬤跟過去,一來給人診脈,二來也是瞧瞧年婧身上可又什麼暗傷,若是李家真虐待了他們年家的姑奶奶,年家便是拚得玉石俱焚,也叫李家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般說完,便也該午膳了的,今兒五阿哥來了,姑奶奶也回來了,飯桌上本該一片熱鬨的,可這會子眾人且都味同嚼蠟,便是景顧勒心裡也極不是滋味。
他雖是不常見外祖一家子,可平日裡卻沒少受外祖一家的關照,從小到大玩的用的可沒少給他送去了,他到現下還隱約記得郭羅瑪法和郭羅瑪瑪抱著他笑的樣子,著實是疼他疼到骨子裡了。
如今外祖家受了委屈,也似他受了委屈,心頭儘是憋屈和憤怒。
可即便是這般了,郭羅瑪瑪還顧著他吃好喝好,用完了午膳,郭羅瑪瑪記得他愛吃奶皮酥,愛喝杏仁茶,特特叫人準備了。
景顧勒心中不是滋味的受了,心裡惦記著表姐,便問了郭羅瑪瑪如何打算,聽到人毫不猶豫的說了退婚,景顧勒心中這才鬆快些許。
不過這是世道多是男子休棄女子,從未有過女子先退婚的,若是還未成親也罷,想來還容易些,可表姐都嫁過去一年了,怕是還有得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