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弟弟傻乎乎的,整日裡就知道吃喝玩樂,他們自然會愛護著,可偏景顧勒聰明至極,還有那七竅玲瓏之心,事事完美,處處壓他們當哥哥的一頭,但凡景顧勒進退有度些,給他們這些當哥哥些個活路,也不至於鬨到如今這般地步。
且聽著皇阿瑪和各位大人們日日捧著誇讚著景顧勒,哪兒能叫人心平氣和的接受去,且都是龍子鳳孫,且都是皇阿瑪的兒子,沒誰比誰優越的,那位子誰都可以登得,至於怎的登上去,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今兒他們能栽,且都是因著手段沒用好罷了,下回一定改進。
二阿哥和三阿哥且都是一般心思,等著喝了茶解了渴,心中那點兒感激和愧疚更是剩得不多了。
不過年甜恬和小桂子這連番兒的動作也不是沒用,最起碼,這會子二阿哥三阿哥開始拿自個兒親額娘同禎母妃比較了。
尤其是二阿哥,不服景顧勒之餘,對於額娘待他的事兒,他也是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總覺得額娘待他不如禎母妃來的純粹,雖是口口聲聲的關切他,可要說落到實處的關切卻不多,隻是一個勁兒的重複她這當額娘的生養他有多不易了。
回回見額娘,額娘回回這般說,他不是小孩兒了,倒也沒那麼好哄的,這不容易的話一次兩次叫他動容,可多了難免厭煩。
便是不說以前,隻看今兒的事兒,便叫他有些心寒了心的。
不過二阿哥倒也不是對自個兒額娘儘失望了的,這會兒心裡不由得變著法兒的替額娘開脫,想著許是額娘被什麼事兒絆著腳了呢?也許是額娘也關切著他呢,隻是額娘過不來罷了。
二阿哥不由得輕歎一口氣,這會子心裡也沒個主意,隻得等一會子回去了,看看額娘的動作便知道額娘的關切是真是假了。
二阿哥心裡有弄不明白的事兒,景顧勒亦是有的,小孩兒清醒過來了,跟著額娘回了翊坤宮便悄悄問額娘之前挑撥有何用意,原在轎輦上還一個勁兒的打著瞌睡呢,一說起這個倒是來勁兒了。
年甜恬也不急著回答,先叫人給上些個茶水點心,還叫陳進忠將景顧勒下午要看的書拿來了,她也拿了繡筐,打算下午將還差一點兒就完成的大鵝荷包收收尾,母子倆歪在羅漢床上,趕了屋裡的奴才,曬著投進窗的微微陽光,年甜恬這才悠悠的開了口。
“傻勒,你不會以為這世上所有的母子都像咱們這般親近、沒有一絲一毫隔閡吧?額娘能為你豁出命去,可有些當額娘的是想叫孩子豁出去命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