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爺心裡有數呢,我也不是怨爺不顧自個兒的身子,就是覺得昨兒不該應了人的話,將你托付給旁人照顧,我雖是不在跟前兒,說是鬆快些個呢,倒也沒鬆快到哪兒去,結果旁人還伺候不好,著實叫我後悔。”
瞧著小格格耷拉著臉,一貫上翹的眼尾都跟著垂下來了似的,四爺打心底兒的不願瞧見小格格這般,怕不是剛剛自個兒在人前兒委屈了會子,叫小格格心中著實內疚呢。
“後悔什麼,又不是你願意叫旁人伺候爺的,更不是你指使著李氏氣爺呢,這事兒怨不著你的,以後若再有這事兒了,爺先給後宮的說好了去,不消得她們伺候,隻留你在跟前兒,這般她們便也不敢對你有什麼臉色了。”
四爺好聲好氣的哄著小格格,原還想著翻翻身兒緊抱著小格格呢,奈何胳膊上塗得一層藥還未乾,這若是抱了小格格,定然得將藥蹭小格格一身,四爺猶豫了半晌還是作罷,便隻用小格格枕著他的那隻手撫了撫人的小臉兒去。
年甜恬心頭不爽利,饒是四爺勸慰著也暫且不成,隻得環著四爺的腰黏黏乎乎的應了一聲兒去,知道四爺用了藥就該困了,年甜恬便也不起身了,就這麼叫四爺環著她睡去,想來睡醒了心頭便也能爽利些。
歸根結底,年甜恬還是因為對四爺身子不適卻無能為力而懊惱罷了,她心急著,總覺得四爺這一副副藥喝下去也不怎的見好,偏還總有人有事兒惹了四爺動氣去,她惱李氏,更是惱自個兒。
現下且叫她逃避一會子,待醒來了,定然將四爺周圍打點得妥妥帖帖的,再不叫四爺養病期間出了岔子去。
四爺倒也知道小格格跟自個兒過不去呢,笑著也不多勸了,隻好好的攬著人歇一覺去,待他身子再好些,小格格便也不會再這般惱了。
蘇培盛一直在門前兒候著呢,聽著殿裡沒什麼動靜了,就知道主子們應該是都歇了的,便也忙囑咐外頭的都手腳放輕些,免得攪得主子們歇息。
原偏殿一幫子公主阿哥們用好了冰飲準備來給皇阿瑪和禎母妃告辭呢,且被蘇培盛攔著,也沒得見,隻是在門前拜了拜便罷。
上午也不消得再回上書房讀書了,公主和阿哥們便各回各處去,因著自個兒額娘在養心殿呢,景顧勒回翊坤宮也沒趣,問了弟弟的情況,便直接帶著人去慈寧宮尋太皇太後和弟弟玩兒去了。
三阿哥也尋了自個兒額娘,唯二阿哥和佛拉娜這會子猶豫著,不知是去承乾宮瞧瞧額娘還是各回各處去。
若說去尋自個兒額娘吧,偏額娘剛受了罰,須得閉門靜思,怕是見不得人,即便見了額娘,定然也得額娘一籮筐的埋怨和恨毒之語去,還不夠叫人心煩的。
可若是不去,難免顯得他們做兒女的無情了些,姐弟倆猶豫了半晌,到底還是往承乾宮走了一趟,若是見不到額娘正好,若是能見,便也順便問問人今兒是怎得伺候的,好不容易得了同皇阿瑪相處的機會,如何鬨得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