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緩緩說著,麵上含笑,對著小格格他一點兒也不介意剖白自己,其實他早在十多歲的時候便對小格格說的這事兒頗有深感了。
那時候皇阿瑪下令不許漢人女子纏足,他不明白何為纏足,且打聽了許久,這才明白此陋習之惡,什麼好看、什麼規矩,到底還是給女子的枷鎖,不將女子當人看罷了,生生將腳裹殘了去,哪能是什麼人道。
此令下了多年了,聽聞民間還是屢禁不止,常有比足論美而好娶者,真當令人不齒作嘔,也就是如今政務軍務事稠,他一個皇帝暫沒工夫管到人家腳上的事兒,待年羹堯凱旋,天下太平了,他定要再行皇考之令去。
四爺拉著年甜恬在岸邊細細的說著心裡話,在這世道上能遇著如此難得開明些的人,年甜恬說不動容是假,便也隻看四爺不管前路了,總歸她也活不到那麼遠的一天,知道四爺有這份心就很好了。
二人一直談至三更還多,蘇培盛眼瞧著時候已晚,想勸主子們早些歇息,隻是萬歲爺難得有知心體己人在側,不厭其煩的聽著四爺的鴻圖,蘇培盛輕歎,而後又無奈笑笑,隻管遠遠立著等主子們說去。
四爺將事兒且都憋在心裡的時候他總心疼著四爺,如今開了心扉,他著實沒道理攔著去。
直又說了小半時辰,二人這才手拉著手回去歇了,倒也不知為何,每每這般說完心裡話,四爺和年甜恬便覺他們更親近,更分不開了些,心都要容在一起了。
便是這時候身邊兒再來個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四爺都不會動心,他喜歡的可不是那淺薄的皮囊,是心的纏綿悱惻、勾連融合。
想到這兒了,四爺不禁笑笑,倒也忽地明白為何他對著小格格以外的後宮女眷會感到如此生分了,旁的且都沒有小格格這般有思有想的魂呢。
二人親親密密的歇了,之後更覺有些離不開彼此,這幾日四爺開經講筵,收獲頗多,竟也萌生出叫小格格來朝堂上聽聽諸位大人講經論史的感悟了。
隻是到底不合規矩,四爺便想了個法子,叫蘇培盛在九經三事殿裡的茶水房中設一雅座,這茶水間就在他龍椅之後,中間隔一雕刻細致的梨花木屏風,能隔住視線卻隔不住聲音的,小格格坐在他後頭吃吃茶聽聽講,倒也不比成日裡頂著太陽各處跑著玩差。
且等著他和阿哥們、諸位大人們落座後,小格格便可從後頭的小門進來了,若覺得無趣了,出去倒也方便,平日裡伺候他茶水的隻有蘇培盛和小桂子罷了,來往伺候茶水倒也不怕這二人往外說的。
年甜恬自然欣然應允,不過到底是好奇大於求知罷了,四爺跟她說罷,當日年甜恬便跟著去了,怕年甜恬不知諸位大人講的是哪兒,四爺還給了年甜恬一摞子書叫人帶上。
像是上學似的,年甜恬還背起她給景顧勒縫的書包了,另還裝了一兜子點心和醃漬的果乾之類的,免得吃東西還發出聲兒來就不好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