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聽這小丫頭的話倒也意外,且先引著女兒和景顧勒進去,這才拉著人細問了一句:“平日裡不是都要學到申時三刻嗎?怎得今兒這麼早就結束了?”
那小丫頭笑著往義學瞧了一眼,聲兒都不由得壓低了些:“前一陣子義學裡便隻有年先生和李先生教著弟弟妹妹們,自是要忙些的,不過今兒白先生來了,聽說年先生昨兒忙得都沒回去,下午怎麼都不叫年先生忙活了,且等著一會子替了年先生的活兒呢。”
小丫頭解了惑便去給年家太太幾位備茶了,育嬰堂這兒雖是破舊些,也沒什麼好東西招待人,可幾碗涼茶總是有的,太太仁慈,回回來都給育嬰堂的孩子們帶些好吃的好玩的,她心中感激著,且得好好伺候著。
陳氏帶著年甜恬和景顧勒在偏廳坐定,想起這白先生來,她麵上不由得露出些隱隱的笑意來,直叫年甜恬瞧著好奇得緊,湊過去小聲的問了一句。
“這白先生是何許人也?是男是女?怎的待小婧這般好?額娘怎得這般笑呢?”
陳氏也不瞞著,這會子且給年甜恬講講這白先生的事兒:“他們這兒加上小婧統共也就三位先生,唯這白先生是男子,也是在這兒教書最久的先生了,聽說是已經教了十年了,不過他年紀倒是不大,如今才二十有八,還未曾娶親。”
“這白先生雖是未考取功名,可他是個本事的,門第倒也不差,我先前打聽了些個,聽說白先生他阿瑪是文華殿大學士白林如白大人、、、、、、”
年甜恬隻聽到這兒,還沒等著額娘說完呢,便忙意外的問了一句:“難不成這白先生是白大人的獨子白瑞?若我沒記錯,白大人膝下可就這麼一個兒子了。”
被女兒一語道破這白先生的身份,陳氏亦是意外至極:“你怎得知道,這白小爺平日裡藏得且深著呢,我頭一回問他,他隻是自個兒是尋常人家裡的,我且瞧著他的打扮氣度,自是不信他的話,叫人多方打聽,這才知道白小爺的身份呢!”
年甜恬忍不住笑,心說真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先前不是洋人進京了嗎?萬歲爺知道白大人的兒子是個有本事的,會好幾門洋人話呢,特叫他來禦前跟著同禮部的大人翻譯著。”
“因著同洋人談生意的時候算不得正經的宴,洋人那邊兒帶著女眷呢,萬歲爺便也許我作陪些,白小爺的本事比禮部些個大人都厲害呢,如今聽聞萬歲爺叫白瑞在禮部掛了職,便也得稱呼他一聲白大人了。”
陳氏且聽著女兒句句誇讚的話,著實驚喜的不能再驚喜了,原她就瞧出來白瑞是個對小婧有心的了,這白瑞相貌堂堂,還是個極心善的,可就是因著門楣,因著白瑞也沒哥一官半職的,她總覺得小婧再許了這樣的人怕是不牢靠,以後儘跟著過清貧日子去了,且猶豫著,便也沒多管了下頭孩子的感情去。
可誰知道白瑞竟還有這般際遇,竟能叫萬歲爺看重了,以後定然不可限量呢!
小婧雖是成過一次親了,可小婧如今還是個大姑娘呢,又是高門女,京中想求娶的人家還不少呢,陪白瑞是足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