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膳陪著孩子們消消食兒,年甜恬便叫奶娘哄著孩子們睡去了,她是歇不成了,眼瞧著晚上要回宮了,她少不得親自點一遍要用的物件兒。
今兒中秋宴說是在夜裡開的,可這夜可不是二更三更那般時辰,是太陽一下山,天上稍顯昏黃時便要開始了,算算時間,滿打滿算的兩個時辰之後就該出發了,她們回宮了也暫不回翊坤宮,而是暫去太皇太後娘娘的慈寧宮住下。
一來安全,離地道所在的毓慶宮偏殿不算遠,二來也方便叫巴彥帶著人盯著壽康宮的太後娘娘,不然她原身邊兒的人本就不多,還分散護著兩處,兵力便更顯薄弱了。
景顧勒還好些,畢竟大了,隻要叫孩子吃飽穿暖就沒什麼了,適應力也強些。
富靈阿就不成了,不僅得給孩子備好吃的喝的,還得帶著他喜歡的玩具,小孩兒如今睡著了還時不時的尿床呢,醒的時候更是不老實,這兒爬爬那兒看看,沒個停歇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隔兩個時辰就要換一換。
衣服和被褥還不能一下全換了新的,新的富靈阿還不習慣,不習慣就要鬨騰,奶娘哄著是不管用的,非得額娘哄才成、、、、、、總歸這小六爺是難伺候極了,光著他的東西竟收拾出來了兩箱籠,年甜恬又帶著人歸置歸置、削減些個,到底還是攢一大箱子。
沒法子,為了小六爺,年甜恬隻得又多帶幾個奴才去,叫她自個兒伺候孩子是真不成的。
如此忙活到了申時末,眼看著一會兒前頭就該開宴了,年甜恬帶著景顧勒正準備上了望台等四爺給的信號呢,忽得有一信鴿呼扇著翅膀直奔年甜恬來了,年甜恬下意識的抱著景顧勒去躲,生怕這鴿子抓傷了人。
可護著景顧勒蹲下身來,年甜恬這才隱約想起來二哥好像叫人養過這些個小東西,說是行軍打仗,用鴿子送信兒有時候可比人快的,年甜恬故不得多想便忙抬了胳膊去接。
那鴿子繞著年甜恬飛了一圈兒,隨即落在了年甜恬的手臂上,“咕咕”了兩聲還朝年甜恬抬了抬翅膀。
瞧見上頭的小竹筒了,景顧勒也不怕著鴿子,忙抬著小手去解了那鴿子腿上的東西,將裡頭卷得細細的紙條拿出來一瞧,景顧勒麵色騰的一變。
“額娘,二舅就咱們現在就走,八叔的人離暢春園不足十裡了,還是衝著大西門的方向來的!”
年甜恬聽了景顧勒的話也跟著心驚,忙接過小孩兒手的紙條看去,上頭兩行蠅頭小字確實是二哥的字跡無疑,雖是上頭也沒說八爺的人這會子便從西門衝進來,可十裡的距離實在太近了,騎馬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能趕到暢春園。
偏觀瀾榭離大西門極近,人從大西門進來,過了集鳳軒,緊鄰著的便是觀瀾榭了,其他女眷和阿哥們住的也離這兒不遠,怕不是八爺的兵馬就打算先衝著女眷來呢,先要挾了四爺的後宮去,能抓一個算一個。
而後當著滿殿的宗室親眷和內大臣要挾四爺去,若是四爺交出皇位那正正好,若是不肯就範,四爺便是贏了也得落得個冷血無情的名頭去,這名頭於皇帝來說,可著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