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以前都在阿哥所住著的時候,四爺甚至還私下裡尋他說過話,叫他不要同八爺九爺走得太近,那二人絕不是什麼忠厚好相與的,他不信就罷了,還當四爺嫉妒他們的親近,還出言諷刺著,如今想想,著實是他愚蠢至極了。
這事兒不能往深了想,越是想那顆心便越是如撕裂般的疼著,背叛的滋味猶如一碗點燃的烈酒順著他的喉嚨灌進腹中似的的,叫他燙著、嗆著、灼燒著,火辣辣的疼,雖未曾真正的受了什麼傷,可十四爺竟有種渾身上下沒一塊兒好皮的感覺了,著實生不如死著。
“額娘,兒子活不了了,誰都要兒子死呢,八爺九爺棄我如敝屣,他們是要拿我來頂罪的,四爺如今又危在旦夕,他隻我為了除掉他連大清的將士們都不顧,還賣消息給了準格爾部,他亦是不會放過我。”
“我左右都逃不過一死,無非便是被人戳著脊梁骨去死和“因病暴斃”的區彆罷了。”
十四爺原不過受信任驅使,這才被豬油蒙了心,看不清跟前兒人的真麵目,眼下是清醒了便也看得極清楚,他心思如灰萬念俱寂,對於那種死法都不在意了,唯擔心他死後額娘過得不好。
他自是知道額娘視他如珍寶,若是他沒了,怕是額娘也不苟活的。
十四爺這會子絞儘腦汁想著補救的法子,可眼下哪兒還有什麼法子,太後亦是受不住,且聽著十四爺這一聲聲的死,險些叫她眼前一黑暈過去,身上的氣力都被這字眼兒抽乾了似的。
“總該有法子的、總該有法子的,你現在就去求老四,將老八老九兵變的事兒告訴老四去,如此戴罪立功,他也不會將你怎麼樣了,以後是拘禁也好還是怎得,總歸是能好好活著。”
太後想到這兒了,猶如抓著救命稻草似的抓著十四爺同樣冰涼的手,推著、催著十四爺去給四爺通風報信。
十四爺不為所動,隻被人抽了骨頭似的坐著,且被額娘一推,他便倒在扶手上去了,好一會子這才直起身來,聲兒又沉又啞。
“來不及了,額娘,來不及了,且依著計劃,這會兒正是八爺朝四爺發難的時候呢,一萬兵馬分為三路,一路直從西大門攻入暢春園,一路將暢春園團團圍住,還有一路堵住京中和京郊、直隸的增援,以火器大炮開路,不論侍衛、奴才還是後宮裡的娘娘們,凡擋路者格殺勿論。”
“八爺此行迎麵甚大,便是連幾位內大臣也為他所用了,四爺便是早有防備,這仗也難打。”
“額娘,莫為我想法子了,兒子這就走,您隻當沒見過兒子,兒子以後是死是活都與您無關,隻要莫為兒子說話,想來他們還不至於為難您一個女眷。”
十四爺說罷騰得站了起來,他還年紀輕輕自是不願意去赴死的,也不願意做了什麼極端的事兒,可事到如今逼得他不得不為額娘打算些個,為自己打算些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