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鬨大了,二阿哥隻一亮出來自個兒的一身傷,自是占儘了優勢。
四爺正惱著呢,又被下頭阿哥們打架鬨上了頭,便是不看二阿哥的那身傷,當阿瑪的自也是多偏心於自己的孩子,更何況聽下頭人說弘曦阿哥是因著不滿自己阿瑪被降了爵這才對二阿哥動了手,四爺豈能不惱,又喚來了三爺叱責一番,若非四爺還殘著些理智,隻怕三爺的爵位還是要一降再降的。
這才半日的功夫,八個薩滿太太、兩個江湖騙子郎中、收了薩滿太太好處的幾個小公公儘死了,下頭的奴才們隻瞧著萬歲爺那含著殺氣和急躁的臉便覺得心頭沉重的厲害,雖是沒在慈寧宮行刑,可下頭人總覺得空氣中都彌漫著淺薄的血腥味兒似的,叫人連大氣兒都不敢喘的。
太醫院上下更是人人自危,如今隻恨不得搬來慈寧宮住了,可便是來得人再多也不成,手段都用儘了,禎妃娘娘的身子一絲絲起色也無,正如宋太醫所說,便是萬歲爺要了他的命,這一時半會兒的也治不好禎妃娘娘啊。
“那總得、那總得有個應對的法子,有個治病的章程,才不過兩日的功夫罷了,禎妃隻能用進些個湯水,一點兒吃食都用不進,如此餓著,她又能等幾日呢?”
看著跪在地上的宋太醫一而再的跪,四爺從未覺得這般無力過,說罷這一句,且對著宋太醫為難的臉,他總不能再將宋太醫給殺了,不然他與那儈子手何異?
這會子隻得擺擺手叫宋太醫退下去,亦叫屋裡的奴才們也儘出去守著,他陪著小格格靜一靜罷了。
小格格昏過去了,他原隻當小格格是一時間經受不住年羹堯受傷的消息罷了,再加之昨兒也受了驚的緣故,這才昏死過去,許是用些個安神的藥、針灸些許就緩過來了,且等著過幾日年羹堯緩過來些,小格格亦是會放心下來。
可誰知竟沒有那麼簡單,眼瞧著兩日的功夫年羹堯都熬過高燒醒了,小格格還一直未醒,夢魘連連,身子也一直微微的燒著,昨兒多多少少還能喂下些個湯藥和參茶呢,今兒竟是喝什麼吐什麼了,還胡話連連的,一會兒說死了解脫,一會兒又說不想化療了,一會兒又說不要殺我二哥,我願替二哥去死。
四爺如何琢磨都琢磨不清,兀自拉著年甜恬的布滿冷汗的手著急,眼睛都急得通紅,也不知小格格能不能聽到他說的話,四爺眼下也隻得攏著年甜恬不住的哄著勸著,一聲聲的保證著。
偏朝上還有一堆政務軍務等著他呢,四爺心煩著,隻管交給禦前大人看去,偏因著他連日來的手段厲害,日日見血,下頭的人極惴惴著,且連個請安的折子都要叫下頭人來一遍一遍地來稟了他。
四爺煩著,險些連這個皇帝都不想做了,乾脆請了十三爺來協理朝政,他且隻管著小格格的事兒,旁的一概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