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 45 章 現場炸了窩。(含五千營……(1 / 2)

第二天早上, 水琅還是被知青們的聲音吵醒,不再是控訴喊冤,而是歡呼聲。

周光赫忙了一整晚, 淩晨上來睡了幾個小時,就帶著證據去村裡把知青們控訴的人全都帶走調查, 如買賣兒媳婦的李大功。

“你們的公安特派員, 除了抓生產, 應該每天在公社上一堂普法課。”

水琅想到村裡那些人,想到老太太,再想到這些一個個控訴,都是因為法律觀念淡薄, 看似一些封建思維得到解放了,其實一直延續著,在封建製度之下, 隨心所欲,冷眼旁觀。

“普法課?”周光赫點頭, “確實, 不但要上思想課, 還得上普法課。”

來這裡半天, 連他都被震撼到了。

“這些人全部都被抓了, 村裡那些乾部是不是要全部重新選?”水琅看向公社主任, “今天是不是直接就可以選了, 我等著新任村支書給我們三個丫頭的戶口遷出證明簽字。”

“可以是可以。”公社主任發愁, “但是乾部都被抓了, 村裡暫時找不出合適的人選。”

水琅疑惑:“乾嘛要你找,村乾部不是該社員黨員投票投出來的嗎?”

公社主任一怔,想到早上接到的電話, 交給他的人選,心一橫,“那就交給村裡人去投吧。”

.......

薑老太太昨天半夜氣暈在路上,被二兒子掐人中掐醒,背回去後也是一夜都睡著,早晨起來上火上的頭暈眼花,牙齦腫脹,太陽穴抽抽地,躺在床上哼唧。

隻有一想到壓箱底都被水琅拿走了,想死的心就出來了。

她都活了這麼大歲數,風風雨雨,攢下來一輩子的錢,自己省吃儉用,舍不得花,一件好衣服都還沒有買過,竟然就全部都被水琅給挖走了!

還有那些石頭。

既然水琅敢拿,就說明真的又等到了像過去一樣值錢的時候。

一想到這,薑老太太想死的心就更重了!

“哎呦,我不活了,不想活了。”

鄔善誠端著一碗糖水荷包蛋,“媽,起來吃糖水雞蛋。”

老太太骨碌一下從床上爬起來,“你個敗家子!統共就那點糖,那點雞蛋了,咱們現在一個子都沒了,你還生怕餓不著,一大早起來就煮什麼糖水雞蛋!敗家玩意!”

鄔善誠:“.......”

端著走出去,打算自己吃。

“你給我端回來!”

鄔善誠:“........”

“外麵吵吵嚷嚷乾什麼呢?”老太太唏哩呼嚕吃著荷包蛋,“有人死了?”

“村裡乾部全都被抓走了,要重新選乾部。”

“啥?選乾部?”老太太把碗一丟,一抹嘴,從床上爬下來,套上鞋子往外走,“我就說老天爺這人能處,我剛想死,他就給我送來了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善誠,咱們翻身的日子到了!”

“媽,你不是一直翻著身。”

就昨晚,錢被水琅拿走了,還沒嘗過一分鐘缺衣少吃。

“我說當乾部,以前都是他們姓李的當,仗著城裡有大官親戚,村裡什麼好事都被他們搶先,要不是媽厲害,就你這樣,這屋子,那錢,早就被人挖光了。”

老太太捂著心絞痛,隻要想到自己的壓箱底都被水琅拿走了,就犯心絞痛。

“我一輩子英明,卻沒撈著過一次當乾部的機會,這一次他們李家完了,終於輪到我們了,不但媽要當,你也得當個乾部。”

“我不當,你去折騰吧。”

鄔善誠想回去讀書,一把被老太太薅走,“咱家現在不像以前了,沒有那底子支撐你想乾嘛就乾嘛,這回我們一定得當上乾部,我當村支書,你當乾部!”

薑老太太想到平時自己在村裡的人氣,想到自己的大瓦房,想到自己的存......反正沒了隻有她自己知道,彆人都不曉得,一定還會像以前一樣巴結著她。

再加上水琅,現在全村人都恨不得跟水琅攀上點關係,讓水琅多看他們一眼,鄭大柱和餘秀紅要坐牢了,這唯一的渠道,就是水琅親奶奶,她薑翠花了!

村支書,非她莫屬!

隻要能當上乾部,錢和東西都有的是。

即便沒了壓箱底的存款,也照樣能過上以前的日子,甚至比以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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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琅剛到紅河村黨支部,就看到薑老太太生龍活虎的來了,明明恨得她咬牙切齒,眼神都在割她的肉,偏偏要擠出笑臉,熱乎地喊:“琅兒~”

“.......”

很快,看到一群人去跟老太太套近乎,老太太一口一個琅兒,吸引更多的人過去,接著就一直提薑翠花和鄔善誠的名字暗示大家。

水琅終於知道她是為什麼又生龍活虎,又為什麼這麼親近地叫她了。

這是想當乾部了。

同時,慶幸大姐提了想回村看一看,自己也跟著來湊熱鬨,沒有在公社等消息。

否則還真有可能讓老太太得逞了。

公社主任親自主持紅河村新乾部選舉大會。

村支書,是由村裡黨員選出來,社員沒資格參選。

村長,才是由村裡社員選出來。

然後村支書再與黨員社員一起選出其他乾部。

公社主任在選舉前,先說了一大堆前任支書乾部們的不負責任,錯誤,表示要引以為戒,然後才開始選舉。

水琅看著村裡這些“歪瓜裂棗”,一個個長得像個人,但是那眼神,那心思,跟以前的乾部都沒有什麼區彆,忍不住皺眉頭,“知青下鄉落戶了,也就是算公社社員,村裡人吧?”

嘈雜的現場安靜下來。

昨天晚上去公社控訴的知青們也在,他們大多數都是在紅河村生產隊乾活,有的被二嫁到後山村,但其實戶口還是在這邊,真實意義上也是紅河村的人。

公社主任不用問就明白水琅是什麼意思,猶豫道:“她們對村裡人都沒那麼熟悉了解,不好參與投票吧?”

“參與投票?”水琅輕笑出聲,“我是說,他們也可以參選當乾部。”

現場瞬間比之前更安靜了。

村民們呆滯了,知青們也瞪大眼睛。

來這麼多年,知青們連投票都參與不了。

當乾部?

在紅慶公社,那更是聞所未聞!

“開開.....開玩笑的吧?”公社主任嚇得都結巴了,“沒,沒有這樣的前例啊,再說,生產隊的人,都是土生土長好幾代的紅河人,村裡老人當乾部都不一定會聽,何況聽這些外來的知青,還都是這麼年輕的小夥子。”

“小夥子?”水琅又笑了,“年輕的小夥子不會聽,那就讓年輕的小姑娘當。”

“???!!!”

全場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被震住了。

過了一會兒,現場炸了窩。

“我們村裡乾部,怎麼能讓外來的人當!真是瞎胡鬨!”

“更彆說是小姑娘,小姑娘懂什麼,剛來的時候一個個哭哭啼啼,糧食怎麼種,怎麼收都不知道。”

“彆說種糧食了,連蘿卜是倒著長在土裡,還是長在枝上的都不知道。”

“琅兒!你不要瞎胡鬨!”

薑老太太心裡嚇死了,彆人不知道,她最清楚水琅在這些人眼裡的地位。

剛才要不是她說讓知青,還是讓女知青當乾部實在太離譜了,這些人可能早就順著她的話點頭同意了。

畢竟這可是水琅自己送上來讓他們討好的機會。

“以前剛來不會,下鄉最早的知青,都十來年了,有的還嫁到了本村。”水琅看著一群老人,“有你們磋磨,她們什麼不會。”

村裡老人:“.......”

不敢吱聲。

昨晚上李家那幾個乾部,參與過虐待兒媳婦,買賣二嫁的人,全都被帶走了。

聽說不是坐牢,就是要槍斃。

在場不少沒做到那麼過分的地步,但是也沒少乾壞事的人,心裡已經抖了一晚上了。

現在直接被水琅提到明麵上,氣焰頓時都沒了,縮著脖子不吭聲。

“這些年,你們讓什麼都會種的人,土生土長好幾代的人當了乾部,結果糧食畝產,棉花畝產,治山治水改造,你們都是倒數第一,油坊、豆腐坊、粉坊、彈軋花坊,果園牧場,彆人能創收的副業,你們一個沒有,倒是歪門邪道,什麼救命之恩,詐騙完搞虐待,買賣兒媳婦,一個比一個能,心思都用在這上麵,地都快荒廢了,能不窮嗎?”

水琅看著還有一群孩子合穿一件衣服,有的光著身體躲在稻草堆裡,有的不嫌冷直接跑出來了,還是已經開始發育的小女孩,一點羞恥感都沒了,已經有不少男人眼睛偷偷摸摸的瞟,再加上村子背地裡的氛圍,往後去會是什麼樣,真是想都不敢想。

“你們覺得沒結婚的小姑娘不行,那就選結了婚的婦女,嚴格說起來,我也算是紅河村的人,村支書,我投蔡珍一票。”

主要也隻知道蔡珍。

要不然還能多說兩個。

“我也投蔡珍!”

二丫舉起手來。

“有你什麼事!”薑老太太不敢說水琅,二丫這個出氣筒送上來,當然不會放過。

“投蔡珍!”大丫舉手,然後看向薑老太太,“太太,我們還沒遷戶口,是土生土長好幾代的紅河村人。”

三丫舉手:“投蔡珍!”

薑老太太氣死了。

看把這一個個屁大點的小玩意兒能的!

還拿了她三百塊錢。

屁用沒用!

沒一個投她的!

“投蔡珍!”

突然,一個與大丫差不多大的男孩,灰頭土臉站了起來,然後給身後的幾個光著屁股蛋的孩子使眼色。

“投蔡珍!”

“蔡珍已經不是紅河村的人了。”薑老太太咬牙切齒,“她都二嫁到後山村,懷上後山村的種了。”

原本被這麼多人支持,煥發些神采的蔡珍,當麵被人這麼說,頓時難堪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水琅斜了一眼老太太,“你以為都跟你小兒媳婦一樣,人家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