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琅夾了一塊芹菜炒牛肚,放到他的盤子裡。
顧長逸笑了,“提到這,我就還是想再跟你提一次,我看弟妹對海鮮挺感興趣,你來官升一級,可以直接修建一座海島上的海邊獨棟樓房,還有吃不完的海鮮,當然這不是重點,這裡天氣這麼熱,你耳朵在北疆會會出現的問題,到這一點問題都不會有,這次107基地計劃,有你加入,我們辦成的幾率會大大提高,一旦成功,就是改革性突破發展,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周光赫:“特種計劃,每一名特種戰士都是尖兵,精英中的精英,普通戰士乾不了的事,未來都要交給特種戰士去做,不能有一點缺陷,我不合適了。”
“你總是妄自菲薄,你在偵察方麵,有很多東西,連我都很難趕得上。”顧
長逸目露可惜,“罷了,我也不強求了,聽說你們局的局長,等了你好幾年,這好不容易把你等到了,你有意願還好,你沒有,更難從他手裡搶人了,公安力量接下來國家會越來越重視,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取代造反派,革委會,民兵隊的力量,你確實是他們急需的尖端人才,我們兄弟倆並肩作戰的緣分,估計就停留在北疆了。”
水琅聽出這位戰友話裡對周光赫有著“刻骨銘心”的惋惜,“你是軍人,他是公安,一內一外,一樣是攜手作戰。”
周光赫又倒了一杯酒,悶掉。
“彆喝了,下午不是還有事,我這事就翻篇了。”顧長逸把茶給悶掉,“這裡是我老家,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千萬彆客氣。”
“下午我們打算去南柵公社。”周光赫問道:“有什麼需要警惕注意的地方?”
“南柵公社是我們縣城發展第一的公社,他們副業很多,會的技術也很多,尤其種棉產量很高,自己還有彈棉花坊,化纖坊,供銷社每年都會收購兩批原料,日子過得算是富裕的。”小吳主動解釋,“他們很團結,南柵村又名謝家村,我們這邊講究宗族,他們都是一個族,不過.......”
“不過什麼?”
“我上次回去探親,聽說謝家村的村長,也就是族長,之前不是說宗族都是封建糟泊?所以都改叫村長,他好像不行了,不知道現在是不是已經去世了。”
“姓謝。”水琅嘗試問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儲煦跟這個村有沒有關係?”
“紡織廠的工程師?”小吳戰士搖頭,“不過,我好像在去我們縣城的公共汽車上見過他。”
水琅眼睛一亮,“什麼時候,他是去南柵公社?”
“應該是,南柵公社在我們公社下一站,我下車的時候他還沒下車。”小吳戰士回想,“他當時穿得像是農民,衣服都是補丁,戴著草帽,連氣質都像,跟在軍工廠裡完全不一樣,我第一眼還以為是南柵村的老村長,後來在表彰大會上見到,才知道是他,不過,隻是我認出來他,他不認識我。”
看著撓頭的小吳,水琅臉上笑意更深,“這就謝謝你。”
小吳戰士說完,水琅就更確定可以直接進村了。
顧長逸要送他們過去。
周光赫拒絕了。
吃完飯已經快三點多,回珠市還要兩個小時,勸他回去。
顧長逸臨走前,幫忙準備了一輛三輪摩托車,就像是公安部那種帶侉子的摩托車。
周光赫騎著摩托車,水琅坐在侉子裡,小吳坐在後麵指路,半個小時就到了南柵農場。
並且是沒經過南柵公社與南柵村,直接來的這裡。
農場裡也種著棉花,剛剛是栽種階段,一隊民兵,看守著一群下放的人,正在勞動。
民兵聽到摩托車的聲音,第一反應不是好奇,而是警惕。
周光赫也瞬間警惕,已經做出好時刻保護水琅的準備,正想說話,坐在侉子上的水琅,突然叫了出來:
“那個差點壞事的儲煦,人在哪,帶我去見他!”
農場裡不論是在農忙的犯人,還是看守的民兵隊,全都一怔。
勞動的人,眼神木然,民兵們警惕稍微散去了一些,多了一絲好奇,但這比例隻是99比1,他們警惕的人不是水琅,而是穿著公安服的周光赫與穿著軍裝的小吳。
兩人本來是想換普通衣服,水琅特地沒讓兩人換。
領頭的人警惕問:“你們是誰?”
水琅睨了幾人一眼,釋放前世隨著越站越高,自然而然產生的氣場,“看不出來我長得像誰?現在村裡果然都是一群廢物點心!”
迎麵一陣感覺比當年老村長還要淩人的氣勢,幾人先是一愣,接著就被劈頭蓋臉一頓批評,徹底弄懵了。
懵著,還不自覺麵紅耳赤。
老村長死後,村人暗地爭鬥,很多人心裡都有這個意思,說老村長後繼無人,但都是意會,沒人真正放到明麵上來講,這還是第一次經曆被人挑破言明。
還是這麼難聽的話。
廢物點心!
幾人麵對麵看了一眼,都有點抬不起頭。
心裡同時默認了,水琅不是外來者。
聽這口氣,跟他們村似乎還有點關係。
畢竟雖說是嘲諷,但能聽出來,她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民兵隊長謝天麻往前走了走,心裡畏懼水琅的氣場,沒有走得太近,停在兩米左右之外,打量著水琅的臉,“你長得,像誰?”
“像謝嵐!”
“放屁!謝嵐哪有這麼好看,我看像謝芳姑!”
“謝芳姑能認識公安?這可是公安!”
“既有軍人又有公安,這這,這不會是那位吧?”
“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有點像,主要像那位的老婆。”
“沒聽說那位有孩子,村長死前不是還在想過繼村裡的孩子給他?”
後麵的本村人,看著水琅,不斷議論,民兵隊長聽了,突然也覺得眼前的這姑娘,跟那位長得很像。
正在懷疑,就聽到水琅突然不屑笑了一聲。
“原來是一群連廢物點心都不如的外人!”
民兵隊的議論聲突然被打斷,剛才因為被罵廢物點心不爽的人,還沒完全理解這句話,就下意識地,突然地,想念起剛才沒珍惜的廢物點心稱號。
“我可不是外人。”民兵隊裡,突然跑過來一個背著土槍的黑紅皮小夥,走到民兵隊長前麵,作出親近的樣子,“你說的意思他們聽不懂,我能聽得懂,我聽你說話這口音,跟他一模一樣,再看你這長相......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底子還是像的。”
水琅剛才一直睨著眼,聽到這話,第一次給了他一個正眼,“看來你還是個廢物點心。”
這一個正眼,這一句話,頓時讓小夥在民兵隊裡倍有麵子,略顯興奮道:“是,我是廢物點心,不是,我不是.......我是民兵隊副隊長謝魁,你這是,帶著什麼指示來的嗎?”
民兵隊長感覺地位被搶了,聽到這話也想到了一些長輩提過的事,搶著走上前來,擠到水琅麵前,“我才是你說的真正的廢物......真正的族裡人,你是誰,我也差不多知道了,難道上次說的中間人,以後就是讓你來當?”
水琅不耐煩道:“我現在一肚子火,彆在這囉裡八嗦,趕緊帶我去見那個不聽話,不但不幫忙運輸,反倒想壞我們大事的資本家兒子!”
這樣的內幕都知道!
還隨口就說出來了!
民兵隊長徹底打消心裡的懷疑,知道眼前這姑娘身份肯定是沒錯了,真是跟那位小爺爺有關係,肯定是他那個待在滬城的女兒。
這要是能為她辦事,得到那位的正眼.......
謝天麻這邊還在思考,副隊長謝魁就已經往關人的地方指路狂奔了。
摩托車立馬跟在後麵往農場裡開。
錯過第一時間討好的機會,還被人給搶了,這人還是他爸競爭村長的對手的兒子,謝天麻頓時氣得跺腳,撒腿追了上去,“姑娘.......小姑!我先的,是我先幫你指路的!我叫謝天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