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1 / 2)

鄒賢實突然出現,還眼淚嘩嘩,搞得人說不出話,等再看到門口出現的一男一女,瞬間就更說不出話了。

不過後者是感動,就像是詹家父子倆見麵一樣的感動。

“佳芮!予霄!”

詹鴻棟看著年輕卻滄桑的兩個人,哽咽叫出聲。

這份哽咽,不是單單對他們,還是透過相似的外貌,哽咽已經逝去的人。

“詹老!”

盛佳芮衝進來,緊握住詹老的手,許予霄則是淚花閃爍,看著水琅。

鄒賢實吸著鼻子,生怕彆人聽不到他哭似的,不停發出動靜,“好啊,好,斯人已逝,但他們還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生命的延續,我們這群老夥計曆經十年,還能團聚一堂,真是老天有眼,老天垂憐啊!”

沒有人回應他。

過了兩分鐘。

還是沒有人搭理他。

水琅看著鄒賢實眼淚鼻涕抹了一臉,要是有陌生人走進來,看到他這個樣子,沒有人會懷疑他在弄虛作假,都會以為他是發自內心的動情。

“佳芮,怎麼一直拉著詹老,該好好看看栩安哪。”鄒賢實還像個長輩一樣,安排起來,“栩安一點都沒變,還跟當年一樣,十裡洋場第一貴公子,你們倆沒下放之前,我記得已經談婚論嫁了。”

還是沒有人搭理他。

鄒賢實麵色終於出現尷尬了。

看了一眼正在“一臉看戲”的水琅,“琅琅這孩子,對我有誤會,你們都對我有誤會,我知道,但這些誤會都是十年之前的事,今天我們能夠團聚在這裡,當年工商聯的第一批成員,都算是後繼有人,你們是不是可以理解我的苦心了?”

房間裡的哭泣聲靜止下來。

盛佳芮扶著詹老坐在靠窗的沙發上,還站著的人,不是坐到了椅子上,就是坐到了床邊,隻剩下鄒賢實一人站著。

“詹老,你一直是我們的領舵者,十年動蕩,在你們之後,多少人發生了多少事,你大致也都能了解。”

鄒賢實從懷裡抽出幾l個文件袋,“你們把這個看了,這是我這些天往工商總局數不清跑了多少趟,才幫你們爭取到的工作。”

屋子裡的人,都沒有接。

水琅看著鄒賢實一個一個發到他們麵前,並一一介紹道:“詹老年紀大了,做不得重活,你老是人才,休息兩天,直接就能去棚北工商局上班,栩安也是,你可以直接去工商局的供銷係統當乾部,佳芮,可以回到原來的盛祿毛紡廠,現在的第一毛紡廠去當工程師,予霄,你也是,就去原來的茂華印染廠,現在的市三印染廠去工作。”

許予霄先看了一眼水琅,轉過來的同時,將眼裡的衝動忍住,水琅看得很清楚,那是想一拳搗在鄒賢實笑臉上的衝動。

十年洗禮,即便是當年隻知道溜冰打架的許予霄,性格也大變了,不再衝動不計後果,知道什麼時候該忍耐,不給人送把柄。

“你辛苦了。”

都不說話,水琅打破寂靜,話裡話外帶著嘲諷,“這段時間儘費心血了吧?”

鄒賢實歎了一口氣,接著露出笑容,“為了你們,再累都在所不惜,彆說累了,就算是被你們恨,隻要能讓你們好好活著,我什麼都能忍耐。”

屋子裡再次陷入寂靜,坐著的人全都看向彆處,仿佛隻要看一眼鄒賢實,就忍不住要將口水唾沫拳頭,全都往他臉上招呼。

水琅眉毛一挑,“真的?”

鄒賢實忙道:“當然,你看現在你們全都安全無恙.......”

“許予霄,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

“砰!”

“砰!”

“砰!”

鄒賢實眼冒金星順著牆往下滑。

剛才水琅話一撂下,他還沒有反應過,就被抓著領子提起來,緊接著,一拳就接著一拳砸過來,砸得他下意識抱頭躲避,卻被直接掄到了牆上!

左臉骨頭感覺都被打碎了,嘴唇也被揍得麻木,耳朵傳來“嗡嗡”聲,大腦一陣一陣發懵,疼痛更是一陣高過一陣席卷腦仁兒!

鄒賢實疼得懵逼了。

他被打了!

水琅居然敢叫人打他!

他們居然敢這樣打他!

“確實挺能忍耐。”水琅看著雙眼震驚呆滯,嘴角流著血線的鄒賢實,“要是把你這“三寸不爛之舌”給割了,你是不是也能忍耐?”

鄒賢實猛地閉緊嘴巴,下意識卷起舌頭,眼神裡藏著恐懼,防備看著水琅,想說你想乾什麼,卻不敢張口。

“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水琅起身,隨便抽走一個文件袋打開看了看,“當個普普通通的職工,怎麼能還你這些年的一片苦心,補償你這些年受的委屈,起碼得把當年銀行賬戶上的錢分你一半,才能表達我們的感激之情,這樣也才能解決你的燃眉之急。”

鄒賢實甩了甩頭,用力擠了擠眼睛,眼前清晰一些了,腦子也清楚一些了,“不用你們分錢給我,但這部分我,我一直爭取,政策一天一變,必須得有你們的配合,才有可能把你們當年的股權定息收回來。”

水琅將文件袋丟在他身上,“那我們該怎麼配合你?”

鄒賢實臉疼,嘴疼,腦子疼,站不起來,直接抱著一群文件,靠牆坐在地上,“現在政策不明,隻有確保調回城的資本家是真的有覺悟,能為國家為人民心甘情願出力,與國家與人民站到一起,在考察期間表現得好,才有可能把原來賬上的錢返還回去,再另外補償賠償金。”

屋裡幾l個人都坐在水琅後麵,聽到錢,眼裡不再有光芒,反而有一絲恨意與嘲諷,看著鄒賢實。

“有覺悟,與國家與人民站到一起。”水琅坐回床邊,“我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國家也看在眼裡,才會第一批把他們調回城,怎麼,你認為不是嗎?”

鄒賢實一頓,一時張不了嘴,被水琅套進去了,堵死了,不說也不對,說了也不對,左臉傳來疼痛,捂著臉“

嘶”了一聲,看向詹鴻棟:

“詹老,我就跟你直說了,你們剛回城,應該還不知道,市裡辦了一個玉蘭杯舊改大賽項目,國家財政困難,舊改嚴重缺乏資金,除了上麵撥款,還接受捐贈,如果你們想趕上新的改革東風,優先被國家考慮,可以主動申請,把上麵現在還沒決定怎麼補償的錢,捐贈到這次項目裡,就跟當年琅琅主動捐贈一樣,這可是一件利國惠民的大好事,也是你們表現的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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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人回應,鄒賢實就舉手道:“我真的是為你們考慮,才會第一個來勸你們,否則我手裡那麼多回城名額,找任何一個資本家都行,做什麼來這裡費勁勸你們。”

水琅今天要是不在這,要是沒有提前與詹老等人聯係上,就憑鄒賢實這張嘴,這個演技,以及這些遠離政策中心,聽到一點動靜就會如同驚弓之鳥般的資本家,會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真被鄒賢實說動了。

“啪啪啪!”

“鄒賢實,你這名字裡的實,原來是皮實的實,臉皮耐磨耐打,不管怎麼弄,都還是這麼厚。”水琅鼓著掌,“我現在是真的對你改觀了,甚至,真的有點想拋開過去一切恩恩怨怨,我們大家一起攜手,再現過去十裡洋場輝煌的想法了。”

鄒賢實瞪大眼睛,一臉被天降驚喜砸懵了的表情,“你真、真這麼想?”

再看看詹老等人,也在沉思,火急火燎大半個月的心,突然就像是淋入甘霖,立馬從地上爬起來。

“琅琅,我發誓,你母親與詹老,還有茂華當年的事與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都是這個行業的翹楚,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肯定是會先找你們的麻煩,我對此事先是真的不知情,我承認,在三番五次保證求情,三番五次尋找證據之後,依然沒能讓事情發生轉機,我確實是自保了,沒再繼續尋找辦法,也不是我不想找,作為茂華公方代表,我也被停職接受調查了,你們因為我沒繼續幫忙,恨我,我一點都不怪你們,但是十年了,我們都受了十年的罪了,現在又到了關鍵時刻,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自相殘殺上啊!”

水琅麵上帶著笑容,“那,詹老,你們怎麼看?”

“詹老,想想你當年,每回出席各大會議,你一下車,八方來賀,永遠被人圍在中間,受人敬仰!”鄒賢實臉和嘴都被揍腫了,爬起來走到看上去在猶豫的幾l人麵前,“再想想這些孩子,哪一個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哪一個不是從小就過著人上人的日子,十年熬過來了,現在有機會回到原來的日子,隻要這一次,你們先表現一次,證明自己與國家與人民站在一起的心,一旦改革開放,你們就會是第一批拿到大餅的人,做生意,你們都比我懂,是你們分給彆人殘羹剩渣,還是彆人分你們的殘羹剩渣,選擇權全在於你們手上了!”

詹老等人互相看了看,皺著眉頭,再看向水琅。

鄒賢實立馬又道:“詹老,時間可不等人啊,得儘快下決定!”

“也沒這麼急,離玉蘭杯開始還有一個半月。”水琅笑看鄒賢實,“這麼大的事,那麼多

的錢,總得好好考慮一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急不得。”

“是,雖說當年慕晗最終一人頂下了所有罪名,讓我們脫了乾係。”詹老提到這,明顯頓了一下,“但是會不會再跟我們有關係,這才剛回城,什麼都不清楚,還是要再三考慮,等待上麵的動靜,不要擅作主張得好。”

鄒賢實心裡很急,儲煦已經失聯半個多月了,繞了幾l個彎子打聽,查到是又進醫院做手術了。

但他一直放心不下,想要派大兒子去,可是一向圍著大兒子轉的大兒媳婦突然變了個人似的,大鬨離婚,親家也在不斷給大兒子找麻煩,根本脫不開身。

小兒子自打水琅回城後,變得越來越不服管教,天天叛逆,也不能派去,想派手底下的人去,又怕打草驚蛇,被人發現這條暗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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