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蔑!”李蘭瓊流著眼淚,“他汙蔑我,不是事實。”
“當晚,孫董事
長保險室的鈔票被洗劫一空,孫董事長第一天發現後,當場心臟病發,沒幾天就病逝了。”
儲煦說到這裡,不敢去看表情崩潰的孫澄,閉上雙眼,“我以為幫助李蘭瓊拿到鑰匙,她就會放我女兒回來,可是並沒有,她不但繼續以我女兒要挾我,這件事做成後,她還多了一個要挾我的把柄,讓我把孫澄引出來,將炸藥放在孫澄的汽車上,製造車禍,讓懷孕的孫澄隨著汽車一屍兩命。”
鄒賢實猛然抬頭,看向孫澄,眼裂漲紅,滿臉不敢置信。
很快,鄒賢實硬生生將眼裡的情緒忍下去,轉看向李蘭瓊,眼神冰涼如刃。
鄒律與鄒凱同樣一臉震驚看著母親。
“汙蔑!”李蘭瓊眼神渙散,不斷搖頭,“這都是汙蔑,孫澄與我丈夫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丈夫即便飛黃騰達也沒有拋棄糟糠之妻,我無緣無故為什麼要對孫家大小姐下這麼狠的毒手,還有什麼洗劫一空鈔票,這更是汙蔑!”
儲煦並沒有管李蘭瓊在狡辯什麼,繼續說下去,“一步錯,步步錯,在李蘭瓊的威脅下,我逐漸成了鄒賢實的幫手,肇嘉破產之後,公司合營,我成了茂華印染廠的總工程師.....”
儲煦又說了在那之後受到李蘭瓊與鄒賢實的威脅,做下的許多事情。
“1966年12月,鄒賢實再次要求我用仿章仿字跡的能力,偽造水慕晗盜竊國家資產一案的關鍵證據,後來繼續威脅我在國家調查中幫忙做偽證,致使一位心有民族的紅色資本家冤死在獄中,也致使本來能夠帶動國家經濟,減輕國家財政困難的茂華高檔布料銷路堵塞,失去一大批技術工人,對國家造成巨大損失,我為虎作倀,作孽多端多年,句句所言都是事實。”
“你造謠誹謗!”鄒賢實情緒已近崩潰,不敢相信儲煦居然把一切都說了出來,掙紮指著儲煦,“你瘋了!你真是瘋了!胡言亂語!”
魏局長嗬斥:“安靜!”
儲煦看向專案小組:“鄒賢實自私自利,他的每一次升遷,幾乎都要犧牲損害一群人民的利益,他不配坐在今天的位置上!”
“李蘭瓊心思狠毒,綁架我女兒三十年,受儘苦楚,我妻子痛苦一生,臨死前因為掛念女兒,死不瞑目!”
“他們殺害孫澄未果,致使孫澄苟且偷生一十年!”
“他們陷害水慕晗同誌含冤自殺,許茂華崩潰自殺!”
“平安裡居民同樣因鄒賢實苦寒交迫一十年!”
“他把我調到軍工廠,私自生產高檔布料,做成衣服,走私賣到香港,多年來謀取大量錢財,破壞國家經濟!”
“這些國家蛀蟲,請專案組調查清楚後,必須要嚴懲!”
儲煦一句句指證,鋪天蓋地朝著鄒賢實砸過來,砸地他頭腦都快要炸裂開了,“荒謬!你說的都是荒謬!那些證據,偽造的證據,是你自己做的,不要妄想推到我頭上陷害我!”
“我,我也沒有綁架她的女兒!”李蘭瓊跟著道:“你說的都不是我,我隻是一個普普通
通的農村婦女,連學都沒有上過,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洗劫一空,還有保險室,我一生,我一生沒有掙過錢,什麼資產都沒有,這些,這些你們都可以去查。”
“對!”鄒賢實又想到了自己現在什麼錢都沒有,莫名有了底氣,“你們可以去搜,去查,既然儲煦和孫、孫澄說我拿了他們的錢,那麼多錢,如果我們有,不可能查不出來!”
水琅突然出聲,“看來你們也真的是窮途末路,沒什麼彆的招數了。”
兩人均是一怔,又同時咽了咽口水,看著水琅眼底有著驚懼。
“犯罪要是簡簡單單靠嘴就能狡辯,還要公安做什麼,不是嘴皮子厲害,就永遠能逃脫法律的製裁。”水琅笑看著兩人,“錢,是嗎?”
鄒賢實與李蘭瓊頓時一震。
察覺到水琅這句話的意思後,瞬間震碎了他們的認知與三觀。
不敢相信有人在得到那麼多錢後,不藏好了,還打算主動說出來!
這一刻,這麼多人在場,鄒賢實與李蘭瓊無法對視,但同時在心底下了決定。
如果水琅真的說出來了,他們就算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他們的錢,就在複茂派出所。”水琅笑著道:“我早就跟本案負責人周光赫同誌,以及複茂派出所藍所長備過案。”
鄒賢實和李蘭瓊眼睛瞬間瞪大,如遭五雷轟頂!
萬萬沒想到,水琅居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兩人呆若木雞,怔怔看著水琅。
“沒錯。”藍所長道:“早在三個月前,水琅同誌就將一批黃金送到複茂派出所,每一塊金條編碼都登記備案,在接到鄒賢實同誌兩件大案後,我們立馬著手去調查,查清是棚北區房管局胡振同誌分彆在1948年至1952年前後,從合並之前的華比銀行,珠南錢莊,以及其他地區的銀行錢莊兌換黃金,兌換人除了胡振同誌,還有胡振的妻子,嶽父,嶽父的下屬,儲煦女兒的養父陳平,這些是查到的證據證明。”
鄒賢實與李蘭瓊終於反應過來,表情除了震驚,還多了一絲惱怒。
鄒賢實指著水琅,“你!你!你!”
你了好幾聲,沒你出來,反而好像氣得要昏厥過去。
下一秒,一道怒吼聲差點將審訊廳的玻璃震個粉碎:“你把我當猴耍!!!”
鄒家人的震驚抓狂,襯得水琅更加淡定,“你這是汙蔑,誹謗,造謠,我明明是看在多年情分上,給你們坦白從寬的機會。”
說著,水琅搖頭歎了口氣,“可惜啊,你們太不爭氣,一直在狡辯,實在是沒救了。”
“你!”
鄒賢實一口氣沒提上來,氣得眼前發黑,喉間泛上了腥意。
他萬萬沒想到,這些天自以為對水琅足夠了解,認定她貪財重財,竟然全都是水琅裝出來的!
那麼多黃金,水琅居然都一一備案了!
在事情沒有揭發時,就全部交出來一一備案了!
這直接把做好準備拉水琅下水的夫妻倆,全部都震懵了。
李蘭瓊雙眼呆滯看著水琅,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多看一秒,就讓她打從心底自慚形穢,慢慢地,這份自慚形穢變得極其複雜,眼淚從眼眶裡湧了出來。
“不關我的事!”
鄒賢實突然指向李蘭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背著我乾的這些事,你想害死我!”
全場人都因鄒賢實突如其來的話怔住。
“是你,原來你真的綁架了儲煦的女兒,威脅儲煦,拿光了孫家的錢財,害死孫董事長和孫澄!”
“你不知悔改,竟然又威脅儲煦偽造證據,陷害你的救命恩人水慕晗,想要謀奪水家的財產!”
“此後這些年竟然還大著膽子,威脅儲煦在珠南給你走私賺錢,你簡直是喪儘天良,喪心病狂!”
鄒賢實越說越義正嚴詞,指著原配發妻,說的似真似假,“你居然敢背著我做了這麼多事情,我今天真是頭一回看清你是什麼人!”
李蘭瓊瞳孔顫抖,接著麵部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像是在掙紮什麼。
“鄒賢實!”孫澄突然出聲,“你簡直令人作嘔!我今天也真是頭一回看清你是什麼人!”
鄒賢實指著李蘭瓊的手指也在抖動,咬緊牙關,忍住喉間不斷上湧的血氣,盯著李蘭瓊。
水琅暫時沒出聲,想看李蘭瓊如何做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