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雲琥真要有動作,花間詡:“你真打算跳?”
雲琥:“你不是想看?”
花間詡靠回山壁上,一副不講理的樣子:“你會跳舞嗎?”
雲琥低聲:“之前學了一點。”
雲琥居然去學跳舞了,不管他去學的原因是什麼,光這個認知就足夠令人驚訝了。
花間詡有些好奇了,雲琥藏了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雲琥有些緊張:“你,你還想看嗎?”
話都是花間詡提的,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看看唄。”
獸人的舞蹈帶著野性,它會染上舞者的特質,就像夜晚月上梢頭的獵鷹,帶著獵食者獨有的侵占和野望,將觀看者吞噬其中,就算舞者有意收斂,花間詡也能從各種細節裡麵看出來。
雲琥包藏的禍心,在他完全沒有想到的地方,被花間詡儘收眼底。
雲琥手腳有些發麻,花間詡的視線像持續不斷的微小電流,停在哪裡他的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栗。
這曲舞其實還算不錯了,雙生子藝術素養也是一脈相承的,竟然比很多獸族跳得都好。
麵對雲琥隱隱期待的眼神,花間詡雞蛋裡挑骨頭:“不好看,差勁,你壓根就沒有舞蹈的天賦,簡直是糟蹋舞蹈。”
雲琥眼中的亮光暗了下去。
花間詡打了個哈欠,厭倦了似的,摟過小哈躺下來想要睡午覺。
沒過一會兒,背後傳來雲琥的聲音:“你又內疚了,是嗎?”
小哈感覺摟住自己的手臂忽然緊了一下。
花間詡:“你閉嘴。”
雲琥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這樣可不行啊花間詡,你再這樣心軟下去,我真的會忍不住侵占你的。
雲琥進化的程度有點超過花間詡的想象,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好拿捏的弟弟了。相反,他多了一點花間詡在雲生珀身上才能感覺到的不可捉摸,雖然隻有一點,但他進步的速度相當驚人。
如果好好引導,雲琥過不了多久真的能成為雲生珀那樣可靠的人。
引導歸引導,花間詡的主要任務還是讓雲琥知難而退,趕緊滾回獸族。
雲琥打定注意似的,讓乾嘛就乾嘛,一點脾氣都沒有,花間詡感覺自己都快成惡婆婆了,愣是沒有找到雲琥一點錯處。
就算雲琥真的想追求他,也不應該是這樣的。
在一次登山休息間隙,花間詡問出來:“你這次忽然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原因?”
雲琥:“沒有,我就是想和你一起旅行。”
花間詡越發狐疑,瞥見身後雲琥蠢蠢欲動的手,蹙眉拍了過去:“雲琥,管好你自己的爪子。”
雲琥被拍得一愣,才反應過來自己又下意識地幫花間詡提了背包,而且姿態曖昧蠻橫。
花間詡伸出一根手指在雲琥麵前晃了晃:“警告一次啊。”
雲琥豎立的瞳孔盯著眼前青蔥般的食指,舌
尖舔了舔忽然有些發癢的獠牙,好想含進嘴裡,將這根手指吮成粉色。
這怎麼忍得住,想靠近的心情是按耐不住的,就算腦子知道要製止,身體也會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花間詡驟然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毛骨悚然感,這種感覺一閃而過,錯覺一樣。
花間詡收回了手,吝嗇地留給雲琥一點背影,可就像飲鴆止渴,越是阻擾,雲琥就越想接近。
他們來到了半山腰,這裡有片野生的花叢,蝴蝶和蜜蜂歡快地飛來飛去,連空氣都帶著花香。
花間詡來靈感了,立刻停下腳步,搭了畫架要在這裡寫生,小哈趴在畫架旁邊,儘職地做著護衛工作。
沙丁丁很習慣花間詡這種心血來潮地停留,趁著花間詡在畫畫,準備今天的晚飯。
花間詡原本支了把遮陽傘,畫到後麵嫌傘遮擋光線,直接給撤了,陽光一下子鋪滿了整張畫板,將花間詡也納入了光中。
花間詡坐的角度正對著太陽,陽光很刺眼,眼睛睜久了視網膜都有種強烈的灼燒感。
但花間詡渾然沒有在意,瞳孔金光閃閃,全身心地沉浸在發現美好景色的喜悅中,筆下生風,勾勒著獨屬於他的幻想畫卷。
雲琥站在離花間詡不遠不近的地方,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一點點接近,最終緩緩蹲下,恰好遮住了那道帶有破壞性的光線,又將花間詡完完全全吞進他的雙眼。
雲琥這些天很少有這麼靠近花間詡的時候,他用視線描摹著花間詡的輪廓,從專注的眼睛到挺翹的筆尖,從被風吹動的發絲到指尖的畫筆,他像個貪婪的盜賊,肆無忌憚地偷竊這來之不易的時光。
一直到他的視線移到了畫板上,準確來說是畫板凹槽處放著的小人。
那個小人通體骨白,有著精致到恐怖的翎羽和鳥類下肢,五官俊朗,體態挺拔,和他很像,但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