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許澤內心不屑,但語氣卻放得更輕了:“當然,隻要你聽話。”
蘇意緩緩地眨了眨眼睛,眸光流轉,思考了幾秒後,像是妥協了一般:“……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許澤的嘴角終於勾了起來,他就說她們這種女玩家怎麼可能有什麼本事,不還是輕輕鬆鬆就被他抓住了嗎?都是靠身體上位,有什麼區彆?
想到這,他眼底晦暗的笑意愈發濃鬱,甚至是隱隱地饜足起來。
像是終於達到自己的目的。
“親一下我。”
他發號施令道。
蘇意呼吸一窒,雖然想過他的要求會很過分,但真的聽到這些話的時候,身體還是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於是她微微靠近,沒有受傷的手臂慢慢攬上他的脖子,隨著距離的縮緊,淡淡的香氣也飄到了許澤鼻間,於是眼神有一瞬間恍惚。
而少女原本懵懂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冰冷,在許澤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插進蘇意手腕裡的匕首不知從何時被抽了出來。
但她並未發出聲音,臉上也沒有半分痛苦的神情,所以許澤隻能清晰地感受到匕首進入血肉的軌跡。
於是心臟處的痛感愈來愈明顯。
原本無害的少女臉上溫軟的笑意和害怕通通消失得無影無蹤,受傷的手腕還在往下滴著血,卻一點不影響使用,仿佛察覺不到痛意似的。
而看著害她受傷的人,蘇意說的話可是一點都不客氣:“親親親,親你媽親,惡不惡心?”
許澤難以置信地瞪大眼鏡,驚覺她應該是早早就掙脫了他的控製,一邊迷惑他,一邊琢磨著怎麼殺了他。
早知道、早知道他一定先下手為強……
在男生死不瞑目的眼神裡,蘇意冷漠地將他踢下了床。
跟他一起來的那些人不懂為什麼沒有進來,估計是聽他的吩咐。
於是蘇意短暫地鬆了口氣,身體慢慢蜷縮起來,最後倒在床上,細細地吸著氣,眼淚源源不斷地從眼角濡濕了床單。
好疼啊……
沈慕白他們怎麼還沒來?
在她意識即將渙散的時候,卡牌忽然熱了起來,仿佛有誰著急地想要出來,於是蘇意很不耐煩地同意了,隨後便放任自己墜入黑暗之中。
*
葉言覺得他們好像要完了。
剛剛才過了個危險又神秘的沼澤,躲過眾多且難搞的烏鴉,哪知地麵又漸漸生出裂縫,遠處火焰滔天,整個副本儼然變成了個大火爐,他們就是被火爐蒸烤的一群螞蟻。
沈慕白直覺這種騷動不對勁,他看到灰撲撲的巨蟒翻湧著身體,追趕著進入的玩家,讓他們不得不狼狽竄逃,但很快就會被壓在身下或者撕咬致死——連道具都來不及用。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忽然激怒了它們。
又或者,這是副本在逼他們快點行動。
……有人已經進入到城堡裡了。
想到這,他的麵容再度冰冷起來,狹長鋒銳的眼眸如黑夜深邃,周身的氣質似乎都帶上了冰雪般的冷意。
“走吧。”他緩緩向前走去,“若是在這裡倒下,也沒必要活著了。”
葉言看著麵前冷漠的背影,吸了吸鼻子,用力地眨去眼中的濕意。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人在等著他——所以,他一定會努力活下去的。
血紅的天帶著陰沉沉的感覺,仿佛下一秒就會壓下來,長荊索索而動,不遠處城堡被打開的大門如同一個陰暗大口,無聲無息地張開,讓人不禁汗毛倒豎。
有巨蟒發現了走進來的兩人,轉動著身形向他們襲去,走在前頭的沈慕白毫不猶豫,躲過它蛇尾攻擊的同時反手用匕首捅過去!
“噗嗤——”
匕首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但並不深入,還激怒了這條記仇的巨蟒,它吐出蛇信子,隨後長大了血腥的口子,毒液慢慢從它的尖牙上滑落!
沈慕白瞬間意識到他們不能與它們硬碰硬,唯一的辦法就是逃!
於是他轉身向一個方向跑去,葉言也想跟過去,但巨蟒的蛇尾一掃,他就栽進了鐵荊棘中,還不偏不倚被刺中了腹部,鮮血漸漸染紅了他的衣服。
“好痛……”
他咳嗽了一下,卻咳出了鮮血,想站起來,可是又渾身無力,於是在他昏迷前夕,看到了一個更加巨大醜陋的怪物在向他走來。
奇怪,是想要吃了他嗎?
……
沈慕白注意到葉言的身影消失了,但他並沒有繼續分出思緒思考他是不是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去救蘇意,並且不單單是為了任務。
換做是其他人,他不可能背她,也不會抱她,更不會在意她會不會被其他人先找到。
反正時間截止前他和她組隊成功就行,未必需要這麼賣力首先找到她。
他的舉動就像是擔心她會被其他人欺負似的。
但那些玩家沒有她也不能通過,所以,他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又一個蛇尾砸下來,沈慕白卻因為剛剛的分神,在躲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片荊棘上,背部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不過——
他慢慢站起來,不再理會身後巨蟒因不能接近而發出威脅且憤怒的嘶叫。
麵前的,正是大門被打開的黑色城堡,高樓的房間裡,就坐著他要尋找到人。
……算了,既然有些在意,難得在意,那就讓他繼續看看她的特彆之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