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區中醫院,這種跨區的調動,難度太大。
而市中醫院,想都彆想。
除非陸軒在中醫上的造詣極高,可以無視劉榮的存在,不然這輩子恐怕都隻能留在衛生院了。
但那可能嗎?
想要在中醫上有一番作為,單靠陸軒自己,難如登天。
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胡美蕎會不知道?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胡美蕎哪裡舍得訓斥這樣一個可憐的年輕人。
王友慶不再說話了。
胡美蕎也沒再提,而是麵露嚴肅道:“小陸的事情暫且不提,不過孩子家屬那邊,我們還是要通知一下,讓他們儘快去省婦兒醫院,以免耽誤病情。”
“這件事我去安排吧!”
王友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馬上就給孩子父母打電話,講明厲害之處。”
“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件事交給你去做我放心。”
胡美蕎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中醫科,想了想,沉聲道:“還有一件事需要麻煩你……”
“院長是說小陸吧。”
“嗯。”
胡美蕎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小陸的遭遇我能理解,也替他感到憋屈,不過這件事顯然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他有他的難處,我們也有我們的苦衷,衛生院很小,它經不起太大的風浪。”
“我知道了,有時間我會找小陸好好聊聊的。”
“那行,這兩件事我就交給你了。”
胡美蕎沒在二樓多待,安排好了善後工作後,又急匆匆的趕往區裡開會。
胡美蕎一走,王友慶也沒閒著,通過後台找到了孩子父母的電話後就打了過去,千叮嚀萬囑咐了周敏君一定要帶著小孩去省婦兒醫院看看後,這才掛斷電話。
“去省婦兒嗎?”
周敏君回頭看了眼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家夥,陷入了遲疑。
她知道,王友慶說的並非沒有道理,一顆帶有六角的螺絲,顯然不是一個十個月大的孩子能夠排出來的,外科手術是最好的選擇。
可孩子誤吞螺絲之後的這幾天,今天是最安靜的。
特彆是吃了那碗伴有骨炭粉的粥,又喝了一湯勺的蓖麻油之後,尤為乖巧,沒有再出現哇哇大哭,更沒有出現在市婦兒醫院的驚厥,這祥和的一幕,讓周敏君下意識的想到了陸軒最後的那句話。
“怎麼了?”
丈夫齊瑋見妻子接了一通電話後,突然間陷入沉默,以為出了什麼事的他不由有些緊張起來,擔憂的看著周敏君。
周敏君這才回過神來,將情況簡略的講述了一遍。
“老公,你怎麼想的?”周敏君突然間問道。
齊瑋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妻子很少會在孩子的事情上征詢自己的意見,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想了想道:“王醫生說的其實也沒錯,陸醫生畢竟年輕,這種情況外科手術是最好的選擇,我知道你覺得孩子還小,外科手術風險太大,不過真到了那個時候,輪不到我們去做選擇。
但同樣的,妮妮吃了陸醫生的藥之後,情況的確好了很多,興許那顆螺絲能夠從小腸排出來也不一定,我覺得可以等一個晚上。
陸醫生不是說十二個小時左右應該就可以排出來嗎?等一個晚上,明天還沒排出來的話,早上我們直接送孩子去省婦兒醫院。”
“那就再等一天看看。”
看著熟睡中的小家夥,周敏君溫柔的臉上閃過一抹堅決。
而此時此刻的中醫科,陸軒一臉放鬆,特彆是聽到耳邊的喋喋不休時,臉色頗為得意。
【汰!這家夥竟然也知道這種偏方?】
【這,這……不可能啊!這種偏方,我們之中也就甘草因為有調和百藥之能,才能知曉一二,他這麼年輕怎麼可能知曉。】
一眾中藥大佬心神震動。
骨炭粉,蓖麻油,稀飯混之服下。
毫不客氣的說,這種偏方,即便是一些沉浸中醫數十年的老中醫知道的概率都是極低極低,一個年輕的中醫師怎麼可能知道?
此時此刻,彆說其他中藥了,即便是提出骨炭粉偏方的甘草本尊,此刻也是驚駭不已。
【難道這家夥家裡有傳承?】
【沒道理啊!咱們跟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沒聽說他家裡有人學醫啊!】
【奇了怪了!】
直到其中一味中藥提出的猜測,立即就引起了眾多中藥的共鳴。
【興許是從什麼偏方書籍上看到過吧!】
【沒想到他還研究過偏方,這次倒是失算了。】
耳邊的議論紛紛,讓陸軒忍不住有些想笑。
現在知道我的本事了?
本著下次還要繼續薅羊毛的想法,陸軒沒再去關注這群家夥,而是抽出那本翻看了無數次的傷寒雜病論繼續看了起來。
薅羊毛很難保證每次都能薅成功,當前最關鍵的還是提升自己的能力。
有句話說的好,書讀百遍其義自見。
沒有人指導,那就多看幾遍書好了。
而且……
陸軒抬頭看了眼擺在桌上的中藥標本,這不就是一群最懂中醫學的家夥嗎?
想到這,陸軒微微一笑,特意將書朝著這群中藥大佬靠近一些,也許這群家夥閒來無事,會給他指點一番迷津也說不定。
不過,直到下班的時候,陸軒才知道自己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群家夥對看病是名副其實的話癆,可讓它們講解醫書上的知識,跟啞巴沒什麼區彆,讓陸軒大感可惜。
如果這群家夥能夠指點他的話,無異於有數十個老中醫手把手的教導,他相信隻要自己足夠努力,成為中醫大拿不是問題。
“不過,現在也不差了。”
陸軒露出滿足一笑,起身,關門。
入職衛生院的第二天,完美結束。
可對於陸軒來說,它不是結束,隻是一個全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