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還是不要給劉邵打電話了?”
陸軒遲疑一聲說道。
“那名主播叫劉邵?”
王友慶下意識的問了句。
“嗯。”
陸軒想了想道:“大叔,其實沒必要給人家打電話,畢竟他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隻是好心辦了壞事,總不能說人家做錯了吧?”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事畢竟是因他而起,又產生了這麼大的影響,我覺得還是跟他聯係一下比較好,這事我找你之前,跟院長也反饋過了,她的意思也是跟這名患者接觸一下,不管怎麼樣,讓他不要再讓這件事的影響擴大。”
“不接觸的話,你能保證他跟你一樣的想法?”
“他若隻是一個普通人也就算了,可他是一名主播,而且現如今已經是吸粉上百萬的主播,他若是站出來,對你和衛生院一樣有巨大的影響。”
“當然,咱們行得正坐得端,是不需要擔心這些,可就怕有心人那這件事做文章,對你和衛生院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見王友慶堅持,而且院長也有這個意思,陸軒倒是沒有堅持,“那行,不過要不我去跟他接觸一下吧,畢竟是我的患者。”
聽到這話,王友慶笑了一聲:“還是我去接觸吧,有些話,就算是我說的重了點,得罪了對方,也不至於對你有什麼影響,而且以前衛生院諸如此類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去辦的,你放心好了。”
“大叔辦事,我自然放心,隻是這壞人讓你去做,我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劉邵是我的患者……”
“好了,好了,彆說那麼多了,我不跟你多說,一會說多了,劉邵跑去做了什麼聲明,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陸軒也不再多言。
而王友慶跟陸軒打完電話後,在衛生院後台找到了劉邵的聯係方式,沒多想便是打了過去。
電話裡,傳來嘟嘟幾聲,很快就有人接通了電話。
“你好,找誰?”
“是劉邵先生嗎?”
“你是……”
王友慶露出和善的笑容:“我是裘市街道衛生院的工作人員,我姓王。”
一聽是衛生院的,劉邵立刻就應聲道:“王醫生您好。”
“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王友慶將今天熱搜和昨晚直播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下,隨後認真道:“劉先生,我知道你在直播間說那些,是對陸醫生的信任,也是對他醫術的一種認可,但陸醫生畢竟名聲傳出不久,絕大多數的人並未聽過陸醫生。
你也知道,咱們衛生院的醫生,在哪都不受人待見,除了一些小病人家患者可能才來衛生院外,其他人,可能看都不會看一眼,你說是吧?”
這話,劉邵沒有反駁。
事實如此。
他當時聽說陸醫生是在衛生院坐診的時候,就猶豫了很久,可最後實在拗不過對方大力推薦,想著死馬當作活馬醫,大不了就是失望一次罷了,反正也不多這麼一次,就鬼使神差的掛了陸醫生的號。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像陸醫生這麼厲害的醫生,竟然真的會在衛生院坐診。
王友慶繼續說道:“不知道的人多了,誤解自然而然就多了,其實我也知道你是好心,不過不了解的人可不知道陸醫生的本事,而且……”
說到這裡,王友慶遲疑一聲,咬咬牙道:“我也就直說了吧,你的直播視頻我看了一點,總體來說問題不大,唯一的一點就是不應該誇大其詞,說什麼陸醫生單靠把脈就確定你患了糖尿病,你自己想想,這有可能嗎?
彆說了解中醫的,就是不了解中醫的普通人,也聽過望聞問切,怎麼可能單靠切脈就能精準辨證呢?
劉先生,其實今天給你打這個電話,也就是希望您以後在宣傳的時候能夠實事求是,不要誇大陸醫生看病的任何細節,不然非但不是什麼好事,反倒是壞事。
就像今天的熱搜,就是一例明證。
當然,我們都知道陸醫生醫術高明,但也不要做斷章取義的事情,我們知道,不代表其他人也知道,信息差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聽到這裡,本還有些疑惑的劉邵終於明白王友慶要跟自己表達什麼意思了。
劉邵霎時便哭笑不得:“王醫生,您給我打電話前,肯定沒跟陸醫生聯係過,我昨天在直播裡說的,可沒有半點添油加醋,更彆說誇大其詞了。”
誇大其詞?
斷章取義?
他劉邵是會做那種事情的人嗎?
王友慶卻是不太明白:“怎麼說?”
我有說錯嗎?
他很茫然。
聽劉邵這意思,他沒誇大其詞?
劉邵解釋道:“您讓我在宣傳的時候不要誇大陸醫生看病的細節,可事實上,我真的沒有誇大其詞,陸醫生真的隻是靠把脈就做到的精準辨證,說出了我是患了消渴之症,也就是咱們常說的糖尿病。”
王友慶身體一震,單靠把脈就能確定病症,這怕是隻存在傳說中,而且中醫辨證之難放在整個醫療界也是公認的事情。
一般來說,西醫確定病症,看下驗血和檢查結果基本上就可以。
可中醫,靠著望聞問切,而不通過任何檢查手段,想要做到精準辨證,其實難度很大,這也是為何中醫易學難精。
普通人看點中醫書籍,基本上也能給自己看一些病,但也僅限於一些常見病,不過要說開的藥準不準確就很難說了。
可想要精通,難度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其他的不說,光是一個把脈,就得有多年的臨床實踐才行,而且關鍵是這還不保證能夠每次都準。
中醫辨證,講究望聞問切,而不僅僅隻是單一的切脈。
切脈能判斷一些情況,可要說精確辨證,難度太大。
古代也許有中醫能做到,可現在,幾乎沒有可能。
在中醫領域,厲害的的確厲害,不厲害的也的確差的不行,甚至說是庸醫都不為過。
陸軒的醫術,他是知道的,見過的中醫裡,能在這方麵超過陸軒的不多。
可要說陸軒能夠單靠把脈就確定劉邵患了糖尿病,這本事,多少有些駭人了。
“你確定?”王友慶忍不住問道。
劉邵苦笑:“王醫生,這種事情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我以自己的人格發誓,在這件事上我絕對沒有說謊。”劉邵發誓道。
“嘶~”
劉邵話音剛落,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正拿著手機的王友慶,在吸了口冷氣後,又是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眼中浮現出一抹駭然之色。
微微眯著眼睛,王友慶緩緩地吐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的道:“難怪我剛剛跟小陸醫生說這事的時候,他語氣有些不對勁,沒想到,那家夥一聲不吭的,在中醫領域的造詣已經高到了如此地步。”
跟劉邵結束通話,王友慶連忙又給陸軒回了一通電話,剛接通就沒好氣的道:“小陸,你這也太不厚道了,這種事情竟然還瞞著我不說。”
聽到這話,陸軒一臉無奈,旋即苦笑著道:“我這不是怕說了你也不信嗎?”
王友慶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