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城高鐵南站。
由於季修文非要跟著,陸軒也隻好將人帶上。
人手一個中小型的旅行箱,差不多就把該帶的東西都給帶齊了。
原本季修文是打算帶點甬城的特產送陸軒父母的,不過被陸軒阻止了,六七百公裡的路程,兩人又不是開車,帶那麼多東西純粹就算給自己找麻煩。
兩人都是那種不太喜歡帶太多東西的人,要不是國慶假期比較長,再加上這次又是中秋國慶在一起,而且兩人還順帶請了幾天年休,在家裡就得待上十來天,他們恐怕連旅行箱都懶得拉,身不得孑然一身回家。
當然,這個倒也隻是想想。
就算隻是回家待兩年,那該帶的東西還得帶著才行。
就算不用旅行箱,一個旅行袋肯定少不了。
至於禮物什麼的,季修文則是有自己的打算。
陸軒說不用,那是陸軒。
這家夥坐不住父母的主。
而且,最關鍵的不是送的東西貴賤,季修文畢竟是第一次上門,哪怕隻是送幾十塊錢的東西,那也得拎上一點才行。
來而不往,非禮也;往而不來,亦非禮也。
這正是中國人對禮的認識的真實寫照。中國人送禮問變化首先講究的是誠意,因為,送禮送的最重要的是你對彆人的尊重和重視。
除了麵子觀念,中國還是一個複雜的關係社會。可以說,“關係”是中國人頂禮膜拜的圖騰。
跟價值無關。
不過這話季修文沒說,他準備等到了陸軒老家再買點東西,也不用長途跋涉五六百公裡拿著,特彆是長假期間乘客太多,帶禮物也是一件麻煩事。
“終於擠進來了!”
“不對,我是被擠進來的。”
順利從人山人海中擠進了車廂,找到對應的位置落座後,季修文終於長舒一口氣。
這一趟真的太不容易了。
“沒想到人這麼多,這還是咱兩提前請假了。”
想到剛剛那人擠人的一幕,季修文有些唏噓不已,同時也有些慶幸:“還好聽了你的沒在這邊買東西,不然我都懷疑能擠碎了。”
“說了不用買東西,到了我家那邊也不用買。”
“那可不行。”
季修文搖頭道:“這事不能聽你的,再說了,伱要是去我家,你不帶東西?你要是說你不帶,那我真就聽你的不買了。”
陸軒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第一次去人家,哪有不買東西的。
彆說第一次了,就是去了好幾次,那也得給父母買點東西才行,多少錢沒什麼關係,也不是說非得買點好的,或者貴的才行,而是中國人講究的就是一個禮尚往來。
這種思想已經是根深蒂固了,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
而且,不隻是在中國,放眼全世界怕是也都一樣。
除非兩人從小就是鄰居什麼的,那倒是不用買什麼東西,其他情況,不買不行。
這話,季修文就沒打算聽陸軒的。
這家夥看病救人自己比不上,可要說到這個,季修文覺得可以吊打陸軒。
被擠進車廂的事,對兩人來說隻是插曲,不值一提。
不過,國慶出行的人多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六百公裡的距離,開車的話,少說也要七個小時,這還是中途隻休息那麼一次,如果中途去服務區的次數多了,七個小時根本不夠。
高鐵的話就快的多了,不過陸軒老家不在市裡,而是在縣城裡。
下午三點左右,陸軒和季修文順利抵達安江縣汽車站。
是的,轉車了。
從市裡火車站附近的汽車南站,又乘坐了汽車在最終抵達了目的地,安江縣城。
再次回到安江縣,從汽車站走出來的那一刻,陸軒也是一陣感慨,多出了一絲以往不曾有過的情緒。
上大學的時候,除非有特殊情況,不然暑假和寒假必定回家看看父母,不過那個時候他還是一無是處的學生,每天腦海中想的都是學習,除了學習外,最多也就是想想畢業後去哪裡實習,如何在幾年後評上主治中醫師,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
主治中醫師,就是陸軒一直一來的夢想。
他甚至連副主任醫師都沒敢去想。
主治中醫師到副主任中醫師,看似隻是一步之遙,可實際上,想要跨越到這一步,除了醫術之外,更多地還是其他因素,或者靠熬,熬個十幾年,到了他四五十歲的時候,興許有機會能夠評上副主任中醫師。
至於主任中醫師,這個陸軒是想都沒想過。
而如今,再次回到這個生他養他的土地上,陸軒的心態早就已經不是以前能比的了。
之前,他隻是一名學生,而如今,他已經是甬城中醫學會理事,再過一個月,甚至要擔任中醫院的院長,無需再為自己的未來煩惱。
至於職稱什麼的,陸軒此刻也完全不需要去擔心。
無他。
以他現在的醫術,再加上如今的人際關係,隻要時間到了,評職稱完全不用擔心。
心態變了,眼界高了,眼裡的安江自然也就不同了。
不過,安江這樣的小縣城,跟甬城比起來,生活節奏的確要慢的多。
作為安江縣唯一的客運站,竟然都看不到太多的人。
即便是有人,也悠閒的很,沒有甬城街頭那般的急躁。
“陸軒,還真彆說,你老家縣城雖然跟甬城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可這生活節奏隻是看上一眼就知道慢的很,沒有甬城街頭的急躁,這樣的生活真的挺好的。”
季修文遙望四周,感慨一聲。
陸軒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