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賭,賭玩家不敢真的把他怎麼樣。
連江屑都驚呆了,這是怎樣的心理素質……
“怎麼了?”舉槍的玩家還沒反應過來。
“你蠢啊!不管有沒有打中他,他隨時可以脫離列車跑路啊,他隻要一屁股坐下去,他就帶著我們的車票和巨款跑了啊!”
玩家一聽,反應過來了,那個位置,即使打死了瘋子,瘋子的屍體也會掉到座椅上,觸發地板陷阱,一起掉下去。
而他們這麼多人,在拿到屬於自己的座椅車票之前,是沒法離開列車的。
“我草,他怎麼這麼惡心……”玩家回味過來,麵如土色,玩家不得不承認,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玩家不情願地放下槍,“難道真要老子乖乖掏錢買五萬的車票啊?”
“不然呢?你以為我會借你錢?”
“……?_[(”
瘋子又豎起一根手指:“漲價了哦,現在六萬一張。”
玩家:“……我xx你個xx!!!”
玩家身上的屍斑越來越多,還有不停從前麵車廂跑來,被鬼追到窮途末路的玩家。
人推人,人擠人,場麵再度陷入混亂。
不知誰的子彈走火了,一個玩家打中了另一個。
被打中的玩家本來就被鬼折磨得精神錯亂,這一下,直接讓他瀕死了,不巧,他還是個戰士,低健康觸發天賦狂暴,掏出武器,砰砰砰砰,滿車廂亂打,火力爆炸,一時半會竟然沒人能製服他,人山人海的玩家嚎叫著,反擊著,在並不寬敞的空間裡打了起來。
可正如陳弦雨對人性的精準把控,玩家打歸打,沒有一個人敢打到他麵前——生怕一不小心把這位祖宗打得坐下,無論是任何狀態坐下,祖宗就帶著車票跑了!
那他們可怎麼辦!
沒人打擾,大蛋卻還堅定地擋在陳弦雨前麵。
陳弦雨拿出了江屑開箱子開來的鍋蓋盾,用係帶係在了大蛋胸前。
但是大蛋誇張的倒三角身材導致係帶係不穩,盾牌往下滑,滑到襠部之間,才固定住。
算了,沒擋住心臟不重要,反正鍋蓋盾可以自動抵擋傷害,陳弦雨安心地拍了拍他,“既然你家人給你取名王大蛋,想必指望著你傳宗接代,放心,不會讓你功能受損的。”
“彆擠了!”當戰士終於狂暴完畢,有玩家痛苦地大吼,“你們愛打打,老子先買車票跑路!”
第一個人掏出了六萬。
接著是第一個、第三個……
有人還是蠢蠢欲動,想借著交易的機會把票販子製服。
但更多的玩家反過來製服了他:“你想死你自己去死啊!你把他惹怒了他跑了,留下我們和鬼在車上過一輩子啊?”
不到五分鐘,陳弦雨手中75張車票全部賣完,狂賺450萬。
他完全沒注意到,橫陳一地的玩家屍體上,有一個看不見的攝像頭再次緩緩升了起來。
觀眾:???
列車被劫持後就失去了信號,車上天龍團、牧師團、愛豆團、主播團、應援團、第四天災考核團,整整六個大公會新生團隊,無論哪個都充滿了看點,觀眾等不到信號恢複,就四處亂竄打聽消息,忽然驚聞——什麼,邪神直播間又出現了?
一萬人,兩萬人……十萬人……
觀眾紛紛湧向邪神直播間,直播間再次被洶湧的熱度頂上首席推薦位。
剛剛買了首席推薦位準備宣發演唱會預告的樸世青:“……”
新年演唱會,就在佛頭歸來之後,那本該是一場慶賀他即將榮登前十會長的年度慶典。
沒人看他了,觀眾一窩蜂衝向邪神直播間。
特彆是上次沒看到的,衝得比誰都快。
邪神直播間的畫麵裡,玩家正在一個個渾身浴血地尋找座位。
-我靠,玩家在乾嘛?地板怎麼還會裂開的?
-這是什麼列車跳傘表演嗎?
-啊!我看到阿弦了!老公老公看我!
-攝像頭轉一轉啊,我們不要看猥瑣男跳車,我們要看阿弦!
攝像頭遲鈍地扭轉著角度,玩家還在跳車逃亡,生怕再晚一步就被鬼掐斷脖子。
一邊是滿地屍體,和握著車票尋找座位的玩家。
一邊是渾身輕鬆,正在高高興興數錢的漂亮青年。
他還在心情極好地回答江屑的問號:“啊,我為什麼提前發現脫離方法啊?”
“我在站台上就發現了呀,最後一節車廂的底盤構造和其他車廂都不同,我一直在確定這件事。”
“你忘了嗎,我當時就和你說,如果我是劫持者,最簡單的設計是什麼,就是利用高速運行的列車本身,讓地板裂開,玩家掉下去,這好過一切列車密室,這樣的設計隻有最後一節車廂,人才能僥幸避開碾壓成盒飯的命運,所以我特意留意了車廂底部構造。”
“至於真正確定這一點,還得感謝大姐頭——大姐頭的高跟鞋,踩在前麵車廂和我們車廂的聲音是不同的,我在那時就真正確認了,我們車廂底下就是中空的安全區。”
“啊呀,給大姐頭也發個獎金吧。”
他在屍山血海之上,用涼薄的嘴唇說著世間最溫柔的話語,青年絕致的相貌竟有一種讓滿車鬼魂都舍不得回到陰間的詭麗美感。
陳弦雨高高興興數了五十萬,又塞進王大蛋的褲腰縫裡,雖然他留足了後手,不過他也沒想到夜店男模竟然還有徒手擋槍這麼厲害的武力,竟然認定了要保護他一樣,第一時間不懼危險地擋在他身前,陳弦雨確實感動了一下。
所以他對大蛋的評價已經從“一個耿直的傻子”上升到了“一個忠誠的傻子”。
卻不知他一個小小的打賞動作讓觀眾都瘋了。
-這個男人是誰!
-5分鐘!我要知道這個男人的名字!
-天哪,老婆摸了他,啊啊啊,老婆摸了他!!
-他是老王家的大蛋啊,好像是個傻子誒。
-什麼?老婆喜歡蛋大的?
玩家都跳完之後,陳弦雨就重新坐回了傻子旁邊,看一眼,再看一眼,毫不避諱地打量,不得不說,傻子的五官都長在他的審美上,就是可惜了腦子,據說王家家道還好的時候,老王花了很多錢都沒治好這個兒子。
那陳弦雨就判斷大蛋的病根恐怕不在於腦子,而是在於他為什麼會變成傻子。
他決定回去之後拜訪一下老王家,看看傻子的病因,也許能找到恢複的辦法。
男音發出酸溜溜的聲音:【嘁,左右也不過是個傻子,要是我有身體,我不但能擋槍,我還能把那些傻比全部乾翻,把背包裡的東西都搶過來。】
陳弦雨好笑地安慰男音:“媽你這就不懂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一下搶光他們,下次他們看見我就躲,還怎麼乖乖送錢給我?”
【嘁,反正我比傻子有用。】
“是,是,好,媽媽最棒。”陳弦雨抬了抬下巴,“媽媽能幫我放個哨嗎?我有點累,我想睡會,等小美下班了喊我。”
男音不情願地飄到車廂門口。
然後看著好大兒倒頭就睡,還睡著睡著,人就歪到傻子身上。
傻子一臉忠誠地把他扶正。
睡著睡著,又歪了過去。
傻子又一臉正直地把他扶正。
觀眾:……
怎麼辦,忽然覺得江屑都順眼了起來。
觀眾的彈幕已經把直播畫麵淹沒了。
男音此時的心情和觀眾大概差不多。
男音就看著他們兩個一來一回,一來一回,男音第一次恨不得自己有個身體。
憑什麼啊!他們才認識不過一天啊!誰才是這個家的家長啊!
陳弦雨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他是被男音的鬼叫叫醒的。
【起來!起來!出大事了!】
陳弦雨:?
【你的新背包去找小美單挑了!】
陳弦雨第一反應還以為是大蛋去找小美切磋武藝了。
再一看,大蛋還在旁邊,不見的人竟然是大姐頭。
現在是上車第一天傍晚五點。
小美剛剛下班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