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心驚不已,借勢能借到這份上真不多見。
鎮守使是個能人啊。
換了他們,或許也會借勢,也會玩心眼,但不會借到這份上,天元大陸誰不是以實力為尊。
他就不怕玩脫了嗎?
那幾家人可不好惹。
沒有實力鎮壓,真沒人敢這麼玩。
修士圈裡仿佛進入了一股怪流,擱這玩宮鬥呢。
眾人有些啞口無言,顧鎮守不講武德,況且宮鬥也沒這麼玩的,人家娘娘也要看天賦修為才會受寵。
李家主沉著臉道:“顧大人當真好手段,彆以為我李家身後沒人?”
顧長青嘴角彎了彎,笑眯眯道:“所以才任職三十年啊,不過分,鎮魔司這點麵子還是有的。”
縱然幾個家族背後有人,也不會為了區區三十年,就和鎮魔司彆苗頭。
所以,幾個家族注定會被身後的人放棄。
當然,若非隻有三十年,鎮魔司也不會讓顧長青亂來。
他也是權衡利弊,浪費了很多口水,承諾三十年後建立鎮魔司衛所,這才說通關節。
反正他沒錢,他的能力有限,修為有限,不給一點幫襯的話,治理不了澇縣。
顧長青以耍無賴的手段,加以三寸不爛之舌,再用幾個家族的諫言為借口,光明正大要來幾份任命書。
此乃陽謀。
反正那幾家人確實去過郡府,確實要求為鎮守分憂,這事到哪兒去說,都能占得住理。
當然,最最重要的也是,鎮魔司習慣了找冤大頭,如今有幾個擺在眼前,借口也是現成的,顧長青已經遞上梯子,他們自然會給予方便。
不過,給了方便過後,顧長青也休想再提要求,休想動不動就擱挑子,耍無賴,這是鎮魔司的條件。
李家主臉色黑了,三十年時間不算長,但若長期在無靈之地維護陣法運行,那也得傷筋動骨。
然而,這個時間非常巧妙,剛好卡住一個界限,不輕鬆,不過分,由不得他們拒絕。
李家主咬牙切齒:“你不怕我們一走了之?”
反正他們原就不是澇縣的人,離開後不必聽從召令。
顧長青挑了挑眉:“你們大可以試試看,鎮魔司如今正缺人,拒絕召令的後果可要想清楚了。”
“你……”
幾位家主火冒三丈。
顧長青努了努嘴:“不信你問他們。”
“啊?”
周齊一愣,隨後便說道:“根據事情的嚴重性,拒絕征召會被流放邊境。”
他沒撒謊,不過,事情嚴重性的範圍很廣,輕者略傷皮毛,重者就用不說了,顯而易見,顧長青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不就是扣帽子嗎,他很會。
實力不如人家,但有把柄在手,難道還使不了絆子,陷害不了?
顧長青十分遺憾的說道:“你們自請分憂,但又拒絕
召令,這……”他笑了笑:“放心,我會嚴陣以待,增強事情的嚴重性,保證送你們去邊境。”
“碰!”
幾位家主怒火中燒,元嬰威壓釋放出來,可惜……鎮守府有陣法保護,他們的威壓絲毫不起作用。
顧長青揮揮手,宴會廳裡的壓力瞬間消散與無形。
幾位家主怒目而視。
顧長青淡淡說道:“過幾日便去上任彆忘了,否則我會按瀆職處理,我建議你們不想虧本太多,最好認真經營三鎮,要不然……”
他笑了笑:“我在旁邊盯著呢,你們彆想打歪主意,三鎮出現問題,我會上報,後果你們承受不了,還有,我若出現問題,也會拿你們開刀。”
“你……”
一席話就連後路都堵死了,三位家主胸口氣血翻騰,怒火蹭蹭蹭的往冒。
但是,最重要的是,鎮魔司他們惹不起。
“算你狠!”
“我們走著瞧。”
留下狠話。
幾位家主怒氣衝衝的揮袖而去,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他們隻能認栽。
張家,李家,楊家的人,緊隨其後,連忙也離開了,宴會大廳空蕩了一些,熱鬨的氣氛冷凝下來。
賓客們麵麵相窺,誰也沒有想到,第一次和鎮守交鋒,幾個家族完敗。
更沒想到鎮守使居然是這樣一個小人,實力為尊的世界,簡直難得一見,仗勢欺人也被他玩出新花樣。
他們頭一次知道,陰謀還能這樣玩,敵人還能這樣對付,不必打打殺殺挖坑埋人。
不過,後患看起來也不小。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雙方已經結仇,如此輕拿輕放,他就不怕被報複嗎?
當然,也有人覺得此招甚妙,沒有殺人見血,不會引起上麵的不滿,隻要上麵人不發話,幾個家族就會被壓的死死的。
如此一來,不僅懲治了他們,也不會得罪背後的人。
畢竟,這種小打小鬨的事,大人物真要出麵,那成什麼人了,鎮魔司也不會放任不管。
三十年時間看起來不長,但足矣消耗三家底蘊,待到三十年後,鎮守使恐怕又是另一番光景。
此招看起來傷害不大,沒有殺人見血,但實則已經傷及三家底蘊。
反觀鎮守使,卻能在三十年內利用氣運突破,到那時他又何須忌憚元嬰。
眾人心中膽寒,此乃誅心之策,雖不是絕戶之計,但也好不到哪去,鎮守使當真不可小覷。
他們有些擔心,倘若……鎮守使如此不講武德,倘若此招用在他們身上,那……
顧長青環視眾人,笑著道:“諸位無需憂心,此乃三家自找苦吃,若非他們自請分憂,我也找不到借口不是,鎮魔司也是要講道理的。”
“呼!”
眾人鬆了口氣,笑了起來。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嗎,三家不去郡府請命,誰還能逼迫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