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我爹再沒罵他,甚至還暗暗地給我倆讓了下路。
我娘倒是有點急,試圖攔下我:“雁——”
秀才哥及時拉了她一把,用眼神示意她閉嘴。
她猶豫再三,看看鐵青著臉不作聲的我爹,再看看對她輕輕搖頭的我,最終選擇了沉默。
我就這麼和樓起笙離開了。
他一路上都拉著我的手,撞見了好幾個村民,人人都用驚恐震驚的眼神看我倆。
我都怕他們眼珠子瞪出眶掉地上了。
本來我想讓樓起笙彆拉著我手了,可轉念一想,我在村裡跟他肩並肩一起走路,依舊會有高回頭率,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他牽吧。
到了他家後,他還沒有鬆手的打算,我心說差不多得了,不熱啊?
我終於示意他鬆手,他照做。
然後我打著手勢向他道歉和道謝。
他恢複了正常的酷哥樣,淡淡道:“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
看來剛才那不正常的樣子是他演出來的。
不愧是我樓哥,有一手。
今早上事情有點多,我在腦中稍稍捋了一下,從
頭問起:你怎麼忽然去我家?
他沉默片刻,道:“清晨醒來,心中不安,恐你出事,便去看看。”
好兄弟。
我還要再問,他說:“肚餓,先吃飯。”
吃飯皇帝大。我沒異議。
於是他去做漢堡包炸薯條了。
想當然是我以前教他的。
可惜我不知道可樂怎麼做,不然高低也得傳授與他。
一陣忙活過後,我倆坐在餐桌旁品嘗今日早午飯,吃著吃著,我彆有用心地扯開話題來打消他今早可能積累的戾氣,誇他這手藝好這手藝妙,完全可以去鎮上開店了。
不,可以去京城。
到時候必然門庭若市,日進鬥金,這不比啥都強?
畫餅,我是專業的。
樓起笙靜靜聽完,看著我問:“你也在?”
在今天之前我可能還要虛偽地說一句我得考慮考慮,畢竟家裡有父母雙親不便遠行……
可眼下這情況……
我火速開舔:你讓我一起的話,我就在,但不知道你讓不讓呢?
他嘴角微微勾起,沒說話,伸手越過桌麵,用大拇指擦了下我的嘴角。
我定睛一看,他大拇指上沾著點兒漢堡包裡的自製蛋黃醬,大概是我剛才吃到臉上的。
嗐,又丟人了。
我默默從袖筒中掏出手帕遞給他。
他接過去,邊擦著手,邊垂眸道:“若沒有你,我便又是孤身一人,凡事又有何意思。”
我:“……”
兄弟你不要突然這麼厭世,我很不安啊!
但是!不算大場麵,我能應付!
我趕緊熟練安撫: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留在你身邊。所以你不要這麼落寞,我會很擔心你,也會很難過的!
安撫孤僻男我是很有一套的。
正所謂久病成良醫。
上輩子我很孤僻的時候,總是自己安撫自己,就會懂點在哪裡。
說起來,其實我起初接近樓起笙,說什麼怕他黑化屠村,不能說完全沒有這個想法,但絕大部分是我的借口。
最主要是,他看起來真的很可憐,令我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那時,因為一些人為因素,我也曾莫名其妙就被人群孤立、排斥,表麵看起來並不在乎,心中卻希望能有人接近我、溫暖我。
然而從頭到尾都沒有。
我那時很無望,甚至差一點就發瘋做出一些極其可怕的事情。
不希望樓起笙成為第二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