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它才再度開口,已經恢複了平日的模擬人聲音調語氣:“病毒已經解決了。”
“哦……剛才你讓我快跑是怎麼回事兒?怎麼了?”我問。
“病毒作亂。”它言簡意賅道。
哦哦。
我岔開話題:“有沒有新的支線任務?”
感覺它要感動哭,畢竟我難得這麼積極完成任務。
我已經想開了。
看來一味的逃避沒辦法解決全部問題,那我就利用好規則。
反正我隻挑可以做的任務完成就好啦。
但它沒有像我預料中的那樣感動哭,而是公事公辦似的回答:“有。”
然後它說:“支線任務一,給樓起笙一個耳刮子;支線任務二,折斷樓起笙的麒麟角;支線任務三,捅樓起笙一刀。”
“要不你還是再查一遍病毒吧,應該是還有殘餘的,還不是少量。”我說。
“已經消除完了。”它說。
“我覺得還沒。”我說。
“不要你覺得。”它說,“不要忘了,任務讓你與樓起笙親近不是為了真讓你和他甜甜蜜蜜,隻是為了迷惑他麻痹他,然後在他最高興的時候傷害他,以此獲得高分。”
“……”
不好意思哦,根本沒把這事兒往腦子裡記。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懶得說了,繼續看海。
看著看著,突然我心臟猛地一疼,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我
本以為隻是偶然。
人體是很脆弱的,這裡那裡有點毛病很正常。
比如半夜睡著覺突然腿抽筋啊之類的,都很常見。
可就在我沒當回事兒的時候,心臟再度疼起來。
這次是持續不斷的痛感。
我頓感不妙,捂住心口,皺緊眉頭,飛快詢問破爛:“怎麼回事?!”
“㈩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什麼意思?!”我目瞪口呆地問。
“新手期教程已經完成,從現在開始,新任務發布後二十四小時未完成,你會得到一次為期五分鐘的懲罰,再過二十四小時仍未完成,再次懲罰,以此類推。”它說。
你有病啊!
我馬上說:“投訴。”
可這招此刻對它居然失去了效果。
它甚至語氣裡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得意,輕飄飄道:“那你就自己去找投訴途徑投訴吧。”
這語氣實在是太欠揍了太惡心了。
雖然一直以來我叫它破爛係統,心裡嫌棄它,但是第一次發自身體本能地迸發出這麼強烈的反胃的感覺。
我正狐疑不定,聽到它越發輕飄飄的聲音,帶著無比的惡意和恨意:“……欠操的賤人。”
“……!”
我一下子仿若被雷劈到了。
毫不誇張,真的就是渾身的毛發一下子都炸了起來。
心臟瘋狂地跳動,就算下一秒從嗓子眼裡跳出來都不奇怪。
眼前一陣發黑,耳鳴,呼吸困難。
看不到自己此刻的臉色,但我想應該很難看很難看。
也許就是傳說中的和紙一樣白。
驚懼中,我聽到樓起笙的聲音:“阿寶?阿寶?怎麼了?”
“……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那個可怕的猜想,我這會兒L已經真的是完全慌了手腳,比劃的同時下意識地喉嚨裡發出啊啊的聲音。
“怎麼了?阿寶你先冷靜下來。”樓起笙說。
我低頭看自己的手,才意識到自己在比劃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怪不得樓起笙看不懂。
事實上我也不知道我要比劃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那道聲音。
已經完全不遮掩了,完全……
完全就是鐘旋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哈……啞巴!真好笑啊這樣子……於彥!”
我騰的站起身,慌張地到處看,最後低頭,目光落在手上的鹹魚棒槌上,反應過來,急忙把它扔出去。
現在完全就是草木皆兵了。
“阿寶!”
隨著樓起笙急促的呼喊聲,下一秒我就出了心境,看到了樓起笙。
他緊皺眉頭看著我:“怎麼——”
我不等他說完就趕緊抱住他,緊緊地躲在他懷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鐘旋為什麼會出現?難道一直以來他就是係統?
還是說,小康說的病毒就是他?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他想乾什麼?要繼續迫害我嗎?
上輩子他毀了我就在眼前的幸福還不夠,這輩子還要再來一次嗎?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就算他討厭我在他家住的那些年,那麼久了……
我住了多久他就折磨了我多久,也該報複夠了吧!
“阿寶!阿寶!”
我越發抱緊樓起笙,恨不得躲進他的血肉裡。
可是……可是沒用的。
我就算在心境裡,鐘旋都能找得到我……
我艸他大爺的都已經穿越到了玄幻遊戲故事裡為什麼鐘旋還能陰魂不散地跟過來啊!!!
他到底想乾什麼啊!跟我有什麼血海深仇啊!
“啊啊啊、啊啊……”
“彆怕阿寶,我在,你先冷靜下來。”樓起笙回抱住我,這麼說著。
我剛要竭力冷靜下來跟他比劃,鐘旋的聲音又在我腦海裡出現了。
“這就是你的姘頭啊。樓、起、笙……麒麟……又是麒麟。我最討厭麒麟!”
提到麒麟的時候,他的聲音瞬間尖利,發癲似的罵了一通。
我這麼說可能不太準確,畢竟他一直在發癲,就沒正常過。
他罵完麒麟,緩了緩語氣,開始罵我。
“你這賤貨一直裝得三貞九烈,我差點兒L真這麼以為了,原來隻是喜歡麒麟啊。不過也難怪……”
不要在我的腦袋裡說話啊啊啊啊!!!閉嘴!閉嘴啊啊啊!!!
根本冷靜不下來。
“我為什麼要閉嘴?我就不閉嘴。你很討厭我嗎?我也很討厭你,我要恨死你了,比恨麒麟更恨你!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
神經病啊!
我簡直要被神經病騷擾到自己也神經病了,拚命地在叫鐘旋閉嘴滾出我的世界。
但他一直還嘴一直還嘴,還又用那些很難聽的話罵我羞辱我。
就像前世他對於彥做的那樣。
但其實前世的時候他罵於彥已經算是輕的了。
更多的時候他會打於彥。
還會把於彥鎖在黑暗的儲物櫃裡一整晚。
有次他還在儲物櫃外麵笑著問於彥是選蟑螂還是蛇還是老鼠還是蛞蝓。
不回答的話就全部放進來。
也可以放過我,隻要我求他。
隻要我肯跪在地上給他磕頭。
隻要我保證下次他打電話叫我去KTV裡受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羞辱的時候我不掛斷拒絕。
我當然不會就這麼向他屈服。
那時候我還在讀高中,一直在忍,不會對他動手,甚至不會還口。
可不代表我就會屈服。
我隻是當他不存在。
不反抗他,卻也不順從他。
那時候的記憶猝不及防地全部湧現出來了。
在黑暗的狹小的空氣不流通的空間裡滑膩膩的冰冷的蛇爬過身體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我要徹底瘋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麒麟長鳴。
如同一道熱烈的陽光硬生生地撕開了密布的黑暗烏雲。
我猛地從恐怖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定睛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樓起笙已經變回了麒麟之身。
而腦內的鐘旋的聲音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此刻麒麟站地上,我被他前肢圈在懷裡,仰著臉看他嚴肅、警惕、憤怒地巡望四周。
真讓人感覺安全啊。
我看了會兒L,努力踮起腳尖用臉貼貼他胸前的鱗片。
暖暖的。
他用爪子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摟住我,低頭輕聲說:“彆怕,阿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