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幼稚啊。
但是……麒麟幼崽平時那麼辛苦,陪玩一下多正常啊。
我慢慢接近他,就在快要親上他筆挺的鼻梁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捏住了他鼻子。
他依舊閉著眼睛,嘴角卻終於繃不住勾了起來,得意洋洋地炫耀:“我可以不靠鼻子呼吸。”
我還有一隻手,就把他嘴巴捂上。
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望著我一個勁兒地笑,頗有幾分欠揍的感覺。
我捂了他好一陣,見他還輕輕鬆鬆的樣子,隻好泄氣地鬆開了手。
他翻身,雙手撐在我兩耳旁的床麵上,笑著說:“我很厲害,一定可以保護好你,阿寶。”
搞不懂他不用鼻子嘴巴都能呼吸這事兒跟保護我有什麼關係,但我還是意思意思地捧場點頭點頭點點點點點頭。
他看出我的敷衍,不樂意了,當場碰瓷,說我不信任他他好難過,麒麟一難過搞不好今天仙女湖鎮就得有局部降雨。
你以為你是東海小龍女呢?端正你的身份好伐!你隻是一隻麒麟!
要你們麒麟還有這一出,麒麟城裡得是多詭異的氣候狀況啊。
真當我傻的?
我白他一眼,揪住他頭發往下拽。
當然,沒使勁兒。
萬一使了勁兒他不得疼嗎!
我倆鬨了一會兒,他忽的轉頭看向門口方向,收斂起來,說:“我聽到璿璣道長起床了。阿寶,你的身體要緊,我們也趕緊起床,早點請她為你將邪念除儘,你我也早一刻能安心。”
我點點頭。
霽寧雪每天早起是去晨練,而璿璣道長早上起來……就是往院子裡的竹躺椅上一癱,換個地方繼續睡。
這令整裝出門準備和她打招呼的我和樓起笙齊齊不知所措。
還是璿璣道長自己察覺到了聲響,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我們,說:“啊……抱歉,忘了你們了。”
“是我們叨擾了。”樓起笙恭恭敬敬地說。
璿璣道長歎了聲氣,擺了擺手,站起身看我氣色,問:“昨夜可休息好了?”
我點點頭。
“有無噩夢?”她接著問。
我搖頭。
說不清是樓起笙唱歌兒的緣故,還是璿璣道長給我吃的藥的緣故,反正我睡到大天亮,截至此刻鐘旋那貨的聲音都沒再出現。
搞不好那貨真的隻是侵體邪念製造出來的幻象。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我也穿越他也穿越。
璿璣道長讓樓起笙去一旁架鍋燒熱水,說要讓我先泡個藥浴,待渾身經脈活絡,也可借著熱氣將體內那半顆麒麟內丹之力劃開推行全身。
然後她再為我施針。
這聽起來很中醫,很實在,一點也不玄門。
感覺她就差說我其實是因為脾虛腎虛濕氣重才導致手腳冰冷晚上做噩夢了。
樓起笙很聽醫生話,馬上去一旁燒熱水了。
璿璣道長則去擇選藥材。
很快我就可以下水了。
被人看著泡澡我還是頭一回,其中一位還是堪稱陌生人的女士,怪不好意思的。
但看看該女士那堪稱帥T的麵貌氣質,感覺我和她的取向應該是毫無重疊。
並且她還是醫生。
反正她看上去臉上寫滿了雲淡風輕這都不算事兒。
那我也不矯情,脫剩個褲衩子進藥浴熱水裡乖乖坐好。
璿璣道長給我腦袋頂上、手臂上、肩頭、胸前背後紮了一堆銀針,我沒感覺痛,隻是略有點麻痹感,但沒到難受的程度。
樓起笙在旁邊關切地看著,幾度欲言又止,偷偷地看璿璣道長的臉色。
幼崽也就是在我麵前咋咋呼呼(偶爾)像個非主流,在外還是挺會見人下菜碟的。
麵對璿璣道長,他一直十分客氣尊重。
最終他隻握了握我扒拉著捅邊的手,輕聲道:“疼的話就說。”
我搖頭,示意自己不疼。
他滿臉寫著:我知道你能忍1551你越堅強我越心疼1551
隨便他腦補吧,我是管不了他那腦瓜子了。
給我紮完針,璿璣道長觀察一陣我的狀態,說讓我繼續泡著,到點兒了她再來進行下一步。
然後她就坐到窗下的椅子上和樓起笙聊了起來。
先是問了幾句霽寧雪的近況,然後問樓起笙和霽寧雪具體怎麼相識的,結伴打算乾嘛去。
樓起笙沒有瞞她,一一說出。
她聽樓起笙說要集齊四件寶器去救母時並沒表現出驚奇之色,反應平靜,隻是說道:
“泰山在山東,老子墓在陝西,你們既然不能禦劍隻能騎馬,那不如先去泰山順路,省得迂回。而且,石敢當容不容易拿到我不知,老子墓裡的東西卻是一定不易得到。”
她語氣淡淡,道:“如今是自然門在守墓。彆聽他們叫自然門,一點也不自然,從上到下都是一根筋的倔驢。你就是沉香來了說要救母,說破天他們也不會讓你進去拿東西。”
樓起笙:“那晚輩該如何是好?還請前輩賜教。”
璿璣道長語氣幽幽,道:“我要是能教你,也就不會被自然門通緝,躲在此地數年不敢亂跑……”
樓起笙:“……”
我:“……”
璿璣道長頗為悵然地望了窗外一陣,道:“我還是為了救一城百姓呢,他們尚且不肯,你這隻救你娘一個,以他們的死腦筋,更不肯了。”
樓起笙想了想,問:“前輩當時可取到了自己想要之物?”
她輕歎一聲:“沒。”
“那一城百姓……”
璿璣道長垂眸,輕輕撣去衣袖上的灰,淡聲道:“瘟疫橫行,死了大半。”
“!”
麒麟天生正義愛護弱小,大概是聽不得無辜人類枉死的。
樓起笙頓時神色肅穆,皺眉道:“這自然門是何來曆?竟如此見死不救?”
“倒也不是心壞,隻是冥頑不靈食古不化罷了。唔,加上書讀得不好,讀道德經讀成了儒生。”璿璣道長麵無表情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