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直以來麵對著惡劣命運的玩弄的我,隻能看著,隻能被動接受一切。
可是,到底為什麼……
明明我對這個世界構不成任何威脅,沒有野心,隻想種種田一日三餐歲月靜好。
為什麼就是不行?
憑什麼?
為什麼?
……到底為什麼。
我到底做錯過什麼。
隨著紗簾的拉開,那張麵目可憎的臉清晰地露了出來。
他此刻不是現代人裝束,入鄉隨俗,梳著發髻佩銀冠,身著深紫色的圓領長袍。
屬性數據漂浮在他身體周圍。
這一身裝備都屬極品。
可真是白白糟踐了這些好東西。
鐘旋停在床外一米左右的距離,與我對視。
他嘴角的弧度漸漸擴大,直到最終放聲大笑。
雖然他嘴角是向上勾著的,雖然發出著哈哈的笑聲,但他又是麵無表情的。
這麼說不準確。
應該說……他的麵皮像蠟像館裡的假人。
看起來栩栩如生,可也隻是“如”生。
或者說,一個惡鬼披著剛得到的人皮。
十分瘮人。
和前世一樣變態。
這隻惡鬼邊笑邊用那雙陰冷的毫無笑意的眼睛盯著我。
終於,他笑完了,用十分變態的語調拖長音叫我:“於……彥……”
對不起我修正一下說法:他看起來比前世更變態了。
可能是玄幻的世界觀促成了此次質變。
“你在發抖~”
這個變態的尾音都是飄著的,特彆蕩漾。
誰麵對這麼個玩意兒不得怕啊。
我就問問,誰不怕掉糞坑裡去沾一身屎。想想都窒息。
鐘旋忽的朝床邁進一步,我嚇得下意識往後麵縮了縮,貼著牆,感覺渾身的毛都炸開了。
但還是被他輕而易舉地揪住衣領子拖到了床邊。
我身體都是僵直的,已經差不多進入了假死狀態。
我知道我應該反抗,但……動不了,真的動不了。
我真的怕他。
此刻我和他的距離很近,被迫正眼仔細看他,忽的發現他皮膚比前世更白,白到
病態,
甚至有點透明。
隱約可以看到許多交纏著的皮下靜脈血管。
也就是俗稱的青筋。
一般人臉上的青筋多是憤怒狀態時迸發在額頭及太陽穴附近,
形狀粗大,兩三根差不多了。
可他的青筋很細很多,遍布臉頰。
若隻是粗略掃過去,可能會以為是黥麵刺青。
看起來很嚇人。
他笑著說:“我找得你好辛苦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猜我看到你在乾什麼。”
不想猜,乾嘛跟你玩你問我答的遊戲,你哪位啊。
我沒回應他。
他自顧自地笑了一陣,忽的臉色一變,揪住我的頭發狠狠往上一提,咆哮道:“你這賤人和那隻麒麟攪和在一起!為什麼又是麒麟!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麒麟!”
誰知道啊!誰會知道居然有人會討厭麒麟啊!
我急促地呼吸著,但仍然感覺缺氧。
要不還是趕緊暈過去吧,直接死了也行。
……不行,我不能死。
我還沒把丹還給樓起笙。
我死了丹就失效了,他的內丹就補不全了。
“你是不是不挨|操就不能活啊賤人。”鐘旋陰森森地問我,“就這麼喜歡麒麟的()嗎。”
關你屁事啊,你能不能彆這麼變態。
算了不用回答,我知道不能。
我忍著心頭針刺一般的疼痛反複深呼吸,終於鼓起勇氣開口,可在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了:我是個啞巴,此刻不在魂海中,開什麼口。
鐘旋馬上嘲諷地笑了起來,還輕蔑地用手啪啪拍我臉。
“你這小啞巴~”他邊打我臉邊冷笑著說,“真是活該啊。我跟你說話你總是裝啞巴,裝著裝著這一世真成了啞巴……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活該啊你!”
我沒數他打了我臉多少下,反正他停下來之後我感覺到了臉頰一側發燙,一直在疼。
他斜著眼看了我一會兒,使勁兒把我甩回床上,從懷裡摸出個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手。
在現代的時候他也有隨身帶手帕的習慣。
他在外麵總是很造作——其實在我麵前也很造作,隻是造作的方向不同——因此總能引來不明真相的花癡哇哇誇他有貴族氣質是貴公子啥的。
是真不嫌肉麻尷尬啊。
每次聽到我都覺得無語。
什麼年代了還貴族貴公子,我隻願稱之為斷頭台下的漏網餘孽。
他擦完手,又看向我,微微挑眉,說:“乾嘛用這種眼神盯著我……很生氣嗎?很恨我?”
這需要問嗎?
“我和你可不一樣,你隻想送我去死,我卻一直在救你,你卻恨我……你有什麼資格恨我。”他陰惻惻地問。
這人真的神經錯亂了,其實是精神分裂患者吧!
能不能好好看病吃藥靜養!
“怎麼,不信?”他忽的露出恍然的模樣,“也對,你蠢得像頭豬,當然什麼都不知道……”
不,我知道你真的需要去精神病院住著。
他忽的一屁股坐到床沿上,側著身子扭著頭看我,幽幽地說:“……第十回了。這是我第十回救你這條賤命。”
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