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我把被鐘旋強塞的蛇蛋放在和我床對角線的房內離我最遠的地方,然後蓋好被子睡覺。
對不起,我知道那顆蛋是無辜的,但我真的有蛇PTSD,要是雞蛋鴨蛋我還能應付下。
可能是白日裡受到係統小康和變態鐘旋的那些話衝擊太大,夜裡我做起了很微妙的夢。
夢到了……麒禦。
大概是麒禦吧,反正我的直覺就是他。
可惜他臉部模糊一片,我怎麼都看不清。
隻看到了他的身形超級高大魁梧,說兩米都是保守估計。
完蛋了。
樓起笙沒這隻麒麟個兒大,橫的豎的都沒。
我稍稍設想了一番,假如他站到這隻麒麵前,甚至會有種小鳥依人的視覺效果……
這可真是完蛋了。
我絕對不能讓他知道這事兒!
他可是連白梟垢都能醋的啊。
白梟垢啊!那隻是一隻熱情八卦的小狗少年啊!
這他都能喝上一壺酸的。
而眼前這則是傳說中的最偉大麒麟王……
雖然看不到臉,可我已經能從氣質上感受到那股絕對的狂野的王霸之氣。
對不起,傳說中的上一世的我的對象,你還是跟上一世的我去湊對兒吧……
不然好尷尬的!
我正尷尬著,對方開口了,嗓音十分低音炮,聽得人心頭忍不住發顫。
“阿玉。”
對不起,我是阿寶。
我好尷尬啊,正飛速轉動腦子措辭,對方大步朝我走來,伸手就要將我抱入懷中。
我被直接嚇醒了。
醒來的那一刻還聽到了自己的啊啊聲。
翻譯一下就是:彆彆彆!
“宿主怎麼了?”小康問我。
“……沒什麼。”我說,“口乾,喝水。”
我下床去倒了杯水慢慢喝完,眼睛借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看著牆角櫃子上的蛇蛋。
“能知道它孵出來是好的壞的嗎?”我問小康。
“他爸不必多說,他媽天天吃人。”小康說,“宿主覺得它會是好的嗎。”
這倒也說不一定……
隻能說遺傳到壞的概率比較高。
但歹竹出好筍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唉……怎麼說呢……
算了,我還是當無事發生吧。對不起了蛇蛋。
我移開目光,看了會兒窗外的月亮,問小康此刻修煉能不能有BUFF加成。
畢竟月亮精華什麼的!
小康說有一點點。
一點點也行吧,我不挑。
我就修煉去了。
很快就過去了三天。
這二天裡鐘旋按時送飯,見我沒搭理那蛋倒也沒怎麼樣我。
他看起來挺忙的樣子,來去匆匆,沒空刁難我。
我試探著問他在忙什麼壞事兒,他很直接地說要摧毀人類世界。
我:“……”
行吧。
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件挺典型的壞事兒。
我沒勸他回頭是岸。
他來來回回從上輩子折騰到這輩子都在乾這一件事兒,我就是說破天了也不可能用嘴炮征服他,就不要做無用功了。
有那空我不妨多想想怎麼乾掉他。
唯一的問題在於,我現在每天晚上都夢到麒禦。
這令我不由得不懷疑是鐘旋在搞鬼搞我心態。
我讓小康嚴查,小康查完說還真是沒發現異樣。
“那這就很不正常,”我說,“我以前一次也沒夢到過他,現在突然就夜夜夢到……我真不記得他。”
“可能是因為宿主現在已經知道了過往那些事,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記憶數據庫。”小康猜測著說,“總之小康確實沒有察覺異樣。鐘旋隻在屋子裡外下了些監視宿主行為的禁製,沒有做其他的事。”
它都這麼說,我隻能不說什麼了。
樂觀點想,我夢到沒啥,隻要樓起笙不知道就行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莫名其妙就跟在搞婚外情似的了!
一切都是鐘旋的錯!
很快到了深夜,我修煉完就睡覺了,夢裡又見到了麒禦。
他又深情繾綣地呼喚我。
我狠一狠心,誠摯而直接地對他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是一隻很偉大的麒麟,我非常敬佩你,但我真的不記得你了。我不是槐玉,我已經轉世投胎過兩回了,現在是列新雁,已婚了,和對象是真感情,所以哥你彆……呃,咳,就、就挺尷尬的。”
麒禦沉默了,沒多久就身形漸漸消散了。
早知道這麼有用,我早幾晚這麼說不就好了嗎。
不過確實有點兒難說。
我是真的很敬佩他能為了人類做到那個地步。
其實他不那麼做也可以的,但他還是毅然地選擇了犧牲自己守護人間。
甚至犧牲的方式那麼慘烈。
鐘旋說出來的那一刻,我著實是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多麼偉大的跨越種族的無私奉獻的精神啊。
這令我不願傷害他的感情。
隻是思來想去,拖著也許更不好,不如快刀斬亂麻。
我歎著氣,悠悠醒來。
一醒就察覺不對,汗毛一炸,下意識去推夜襲我的不知道誰——
“阿寶彆怕,是我。”
“……”
我一怔,反應過來了,確實是熟悉的氣息和懷抱……
抬頭借著依稀的光線瞅……
是我那個時而溫柔靠譜十項全能酷哥時而為蛋降智發癲思子成狂和自己的角仿佛有仇的麒格分裂對象的大帥比臉沒錯。
我捏他臉確認了一下,至少不是麵具。
他由著我捏,說:“真
是我。抱歉阿寶,我來晚了,你還好嗎?”
我想起來,忙問他不是說五天之後才能趕到嗎,這還第四天不到呢。
他說:“我擔心你,心急之下有所突破。”
人比麒真是氣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