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浚昊身旁的小師弟沉不住氣,怒斥道:“你們彆敬酒不吃吃罰酒!師兄給足你們顏麵了!你們根本從一開始就和王璿璣是一夥兒,居心不良奔著墓中寶器而來的吧!”
林浚昊待小師弟傳達完自己的心聲才假意攔了一下,然後對霽寧雪道:“自然門與天乩門向來同氣連枝,霽師姐何必令在下為難。”
霽寧雪:“……”
整半天,林浚昊是不是早就啥都知道了啊!
這實在是很社死。
微笑麵具Vs微笑麵具。霽寧雪失去戰鬥能力。
林浚昊那小師弟再度發起言語攻擊:“師兄何必與他們多說!王璿璣也是天乩門的,現在又來這夥人……依我看根本就是天乩門在背後主使!”
林浚昊意思意思說他:“鏽石,不要胡言,免傷兩門和氣。”
事情被發散到天乩門頭上,霽寧雪就有些急了,趕緊解釋道:“此事與我師門無關,還請不要誤會。”
林浚昊道:“既如此,還請霽師姐與同伴速速離開此地。”
樓起笙出聲耍無賴:“我們又不是天乩門的,她跟你們出去,我們不用。”
聊不下去,隻能動手了。
兩邊就打了一頓。
林浚昊看著是白麵小書生,他身後的師弟師妹看著是路人NPC,卻都實力不俗,前者主攻後者輔助,光是奶媽就比白梟垢專業很多。
而且是主角團理虧在先,對方師出有名,和邪祟妖魔不是一回事兒,主角團不好下重手,處處留著情麵。
如此下來,主角團頗費了一番功夫才險勝半招。
可人家自然門自然不會領這份情,反倒扶著受傷同門的弟子越發憤怒,嚷嚷著還要打。
林浚昊見主角團執意不肯離開,隻能做好準備再戰。
就在雙方又要動手之際,從墓室外甬道傳來璿璣道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除了林浚昊外,其他人皆是一怔,循聲望去。
林浚昊輕輕地歎了口氣,收起劍,感慨道:“就是不聽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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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
林浚昊的小師弟出聲要攔阻,這回被他及時把話頭截斷了。
那小師弟憤憤地瞪主角團一眼,雖不甘心,到底沒再說話。
林浚昊帶著眾人朝傳來璿璣道長慘叫的方向走去,邊走邊道:“望諸位稍後將墓中古籍歸還。”
主角團:“……”
所以說,到底都怎麼知道的啊?裝監控了啊?
在尷尬的氛圍中,大家穿過一個又一個墓室,然後在甬道儘頭的一間青石房內見到了璿璣道長。
她此刻跪倒在一個木箱前,緊緊攥著手,臉上全是淚水,神情扭曲,好像沉浸在某種痛苦的回憶之中,根本不知道有人來了。
“師伯!”
到底是親師伯,雖然對方之前做了一連串令人費解之事,此刻見到對方如斯模樣,霽寧雪第一反應還是擔心地上前想要去碰觸攙扶。
但林浚昊攔住了她。
然後他親自上前,拉起璿璣道長的手,將自己手上流珠串取下戴到她的手腕上,隨即用手指在她額間飛快按壓、畫下一道符文。
所畫之處隱隱冒出金光。
璿璣道長漸漸平靜下來。
可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林浚昊忽的低聲道:“不好!”
下一秒,璿璣道長猛地暴起,伸手朝他脖子掐去。
他急忙撇開對方,起身後退。
璿璣道長一時之間沒有繼續攻擊,而是低著頭大口喘氣。
霽寧雪試探地叫她:“師伯……?”
林浚昊是對霽寧雪說,也是對在場其他所有人說:“不要靠近她。她如今受心魔所亂,滿懷怨憤,尚留一絲清明,在竭力自製。我們先等待片刻,若她失敗再製服她。”
霽寧雪隻好站在原地微微皺眉看著。
片刻,她輕聲道:“師伯天生道心,怎會……有如此心魔?”
林浚昊解釋道:“著實如你所說,否則她此刻也不會還有餘力自製。若換了尋常人……”
他略微停頓了一下,掃視主角團,然後意味深長道:“譬如與陳庸同進此處的那夥盜墓賊,便全然喪失了理智,自相殘殺起來。”
行吧,他真的都知道。
虱子多了不癢,主角團已經破罐子破摔了,此刻聽了這話很是麻木,借口都懶得找了。
霽寧雪隻是問:“師伯能有何心魔?又為何在此處會被激發?”
林浚昊歎道:“萬物有靈者都有心魔,隻是或大或小、能否自抑的差彆。修行亦無法消除它,隻是可以心誌堅定,從而壓製它。”
他說著,抬頭朝房頂望去。
眾人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那裡懸掛著一麵銅鏡。
“此物名為本之鏡,生靈易受其激發回溯起情感激烈的往事……譬如,前世。”林浚昊緩緩道。
他的視線移回到地上大汗淋漓像淋了一場大雨似的奄奄一息的璿璣道長。
目光很是平靜。
“生靈總受記憶所困。明明是已經過去的事,卻總是自己過不去。會為此痛苦、惱羞、憤怒,不甘,攔阻日後的道路。”
“那夥盜墓賊前世有血海深仇,天道為化解恩怨,讓他們此生做了結義兄弟。可他們在本之鏡下想起了前生之事,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因此拔刀相向,釀成慘劇。”
“陳庸有幾分悟性,當時尚能自製,因而幸免於難。”
“而此刻,璿璣道長亦是受過往的情感影響,激發了心魔……不,應該說,她一直在與心魔周旋。”
“我想,她是在上次進入吾老洞見到本之鏡時就想起了前世之事,在那之後便一直受其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