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喜歡我這事兒就特彆明顯了。
他手上拿著刺啦刺啦的漂亮焰火,眼神不往焰火上走,一直往我臉上瞟。
我都被他瞟得有點兒不自在了,朝他比劃著讓他玩焰火就好好玩專心玩,老看我乾嘛。
“你比焰火更好看。”他整個人散發著戀愛的齁甜如此說道。
我:“……”
行吧。
公麒,我承認你把我逗笑了,算你有點本事。
我真的繃不住了,有些難為情地笑了起來。他好肉麻啊,說這麼土的情話。
但是我怎麼就聽著心裡這麼熨帖呢。
“笑起來更好看了。”他再接再厲地說。
我抬眼瞥他。
他火速順杆子往上爬,拉住我的手,拇指指腹在我手背上來回親昵地摩挲,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氣氛到這裡就算是成功緩和了,先前有什麼糾紛也得悄然地融解掉了。
——我是這麼覺得的。
玩完買來的焰火後,我倆確實表麵上又有說有笑起來,還在不遠處的宵夜攤兒上親親熱熱地分著吃了一碗餛飩。太晚了,就少吃點兒。
然後我們回客棧房間去,蠟燭一滅,繼續完成出門前原定的計劃……
幺蛾子開始來了。
我正大汗淋漓緊要關頭,樓起笙粗聲粗氣地來了一句:“我和他誰厲害?”
我:“……”
我:“……”
我:“……………………………………”
誰!懂!啊啊啊啊啊!!
我深深呼吸一口氣,醞釀了一下,集合此刻全身所有的力氣,使勁兒把他掀翻開了。
但不超過一秒的時間,他就動作極快地馬上翻身意圖壓回來。
可我不是吃素的,早預判到他的動作,比他更快地坐起身,在他翻身的時候一腳把他蹬下床,蹬得我自個兒差點兒腿抽筋。
“……阿寶!”
他慌裡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喊我,大概是知道我這回是真生氣了。
“我——”
閉嘴吧。
我拎起枕頭朝他砸過去,指著羅漢床示意他去那兒睡。
他杵在床邊不肯走,滿臉的欲語還休。
我用力地憑空點了幾下羅漢床的方位,這回手差點兒抽筋。
特喵的抽死我算了,反正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他放軟聲音,說:“我錯了,阿寶,我……我再不問了。”
你根本就沒有“再”的機會了!
我堅持地再度狠點羅漢床,然後使勁比劃:你不去那兒睡,就我去!不是跟你開玩笑!
他沉默數秒,有點兒惱羞成怒破罐子破摔那意思,悶聲悶氣地說:“我隻是問問,你這麼大反應乾什麼……”
但凡你換個時間點問我都沒這麼大反應啊!你還在這兒委屈上了?
我還沒問你發什麼癲呢!
我不想再看他了,
倒回去背對著他躺著。
他飛速過來碰我:“阿——”
“啊啊啊啊!”我發出啞巴的憤怒呐喊。
他手剛碰了我一下,
頓時不敢碰第二下,隻敢訕訕地繼續叫阿寶。
叫叫叫,彆叫!!叫什麼叫!阿寶是給麒禦叫的,輪得到你來叫?!
我越想越氣,騰的坐起身,衝他一頓比劃:他厲害!滿意了吧!
他頓時拉下臉,又惱怒又委屈,和我僵持了片刻,嗓音微顫道:“我不問了……”
我長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去,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比劃的胳膊不再那麼用力,努力讓自己維持著相對的平靜:都冷靜一下吧。
他馬上說:“我想跟你睡。”
我搖頭拒絕。
“阿寶……”
他欲言又止,蹙眉繼續在那兒站了會兒,見我毫無軟化的意思,最終悻悻然地耷拉著腦袋轉身走到羅漢床前,一言不合變成四眼小狗,屁股對著我,可憐兮兮地嗚起來。
又來這一招。
平日也就罷了,此刻我實在有夠煩,沒理他,倒回去閉眼裝死。
他嗚了老半天,不知道有沒有偷偷地回頭看我反應,總之漸漸地不嗚了。
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靜,漸漸地我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猛地聽到一聲淒厲尖叫,嚇得心一抽,睜開眼睛坐起來本能地往床角縮。
“阿寶彆怕!”
樓起笙幾乎就在同時從羅漢床一躍而下,落地時化作人身,兩三步就衝到床邊,將我拉到他懷裡,低聲寬慰:“是那倆店小二摸黑去了麒鈴鈴屋裡,就不知是被麒鈴鈴咬了還是白梟垢咬了。”
我:“……”
這個隊伍的含狗量太高。
警報解除,我十分冷漠無情地過河拆橋,聳了聳肩膀示意他鬆開我。
“你還生我氣呢?”他問。
瞧這話說得,好像我睡了幾個月似的,我這才睡幾個小時啊,氣當然還沒消啊!
他輕輕地嘖了一聲。
居然還敢嘖!再扣1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