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這麼說,因為他麵皮緊致,相貌年輕,但留有美髯,而且眼神穩重,透露出中年人特有的氣息。
實在要說得更生動易懂,就是縈繞著中年社畜上有老下有小想辭職不敢辭不辭職天天想死的於無望中強裝積極的氣息。
我不動聲色地將他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回頭,沒看出什麼標誌性的東西能讓我猜出他的身份。
不過黑白無常很快就為我解惑了。
他倆客氣地對來者叫道:“判官大人。”
啊……這可真是……
判官大人,既然你來了又叫停,那我們定一個君子之約,你發誓你不是來助陣他們的哦QAQ
我當然不能這麼對判官說,隻敢在心裡哭。
現場氣氛頓時更為焦灼。主要是我們這邊焦灼。
但詭異的是黑白無常好像也有那麼一點點焦一點點灼。
判官走到我們麵前,微笑著打招呼:“鳳薑王,許久不見,此行人間可還好?”
看霽寧雪的眼神,明顯她沒想起來這段兒自己在地府投胎轉世時和判官的交情,但還是接了話,禮貌道:“多謝判官關懷,一切還好。”
“那就好。”
判官大人接著看向白梟垢,他的神色越發柔和,多關懷了幾句。
言語間透露出,白梟垢每一世都救人救人瘋狂救人,好幾世直接就是為了救人而死,甚至還有過不計前嫌為救曾傷害、拋棄過自己的主人而犧牲的事例,因此引來了判官的憐惜。
判官曾不止一次為白梟垢安排轉世為人,白梟垢都不願意。
判官就讓他自己選。
若想選龍鳳麒麟這有點困難,但若是老虎獅子這等凡間的百獸之王,判官是可以做主的。
白梟垢都不選,他就樂意繼續當小狗,他有他的快樂。他的快樂就是和人類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小狗真的,我QAQ
和懵懵懂懂的白梟垢寒暄完,判官如問候霽寧雪那般簡單地問候了麒鈴鈴和樓起笙,最後,他看向了我。
我等著他例行公事的問候,不料他看著我,看了至少三分鐘都遲遲沒說話。
?
我漸漸察覺出了異樣。
那個,叔,那個,怎麼說呢,不是要催你說哈,就是覺得,呃,叔你的神情怎麼怪怪……怪深情的……
是我錯覺吧?哈哈哈哈一定是的吧……
我現在可真是太容易陷入自戀旋渦了,唉,會不會油膩化啊,得注意點。
就在我心中驚疑不定時,判官大叔終於開口了。
他對我溫柔道:“槐玉,這麼久不見,你風姿依舊。”
我下意識接了句多謝關懷,但說完就頓感微妙。
帥叔叔繼續在那兒輸出:“我們終於又相見了。其實,我曾偶爾偷去人間暗中看你,可惜我身上的陰氣太重,不敢離你太近,怕沾染給你,於你不好。”
嗯?等等,叔,那個……
樓起笙已經敏感地皺起了眉頭,審視般瞪著判官。
判官不冷不熱地看了眼樓起笙,轉而用不讚同的語氣對我道:“地府的陰冷之氣尤甚刺骨,對你人身有極大折損,麒禦王竟還將你帶來……他還是這般不懂得愛護你。”
“……”
彆說我了,這坦率的綠茶味兒把他口中的麒禦王都給乾懵了。
畢竟我和判官能有一腿這事兒誰都想不到吧……
啊呸,沒有沒有,沒有一腿。
……咋滴,判官單戀我?這也太刺激了吧!
我正懵逼,判官輕歎了聲氣,眼中黯然,道:“觀你神色,你尚未回想起前生你我相遇相許的那段日子。”
等等……等等等等!
東西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啊這位大叔!會死人的!不開玩笑,真會死的,不管是被我旁邊那個醋壇子哭死鬨死還是乾死,總之就是一個死啊!
啊,不,仔細想想,如此一來,醋壇子理應竭力不讓我死才對。
他應該是:嗬嗬,這不就正好成全你和那個老登西雙宿雙棲了嗎?我能有那麼傻?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桀桀桀桀桀。
無論如何,我先迎著醋壇子的死亡注視硬著頭皮向判官道:“判官大人,這其中怕是有所誤會。”
判官大人柔聲道:“無妨,我知你是忘了。當初是我親自送你過奈何橋,看著你喝下孟婆湯。”
“不是,我的意思是,雖然我確實不記得哈……”我訕笑著說,“但我想我應該和大人你隻是,呃,最多是朋友關係。我……槐玉,他當時都有對象了。”
判官大人搖了搖頭,說:“關於這一點我自然也知曉,槐玉從未隱瞞過。”
不是,我怎麼越聽越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