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勳被我一掌直擊天靈蓋,當然,我手下留有分寸,沒把他直接打死,萬一如此,那屬於原地自殺,就尷尬了。
我隻是把他打了個奄奄一息,正要進一步動作,突的自頭頂罩下一片聲音:“槐玉,不可。”
這聲音似乎陌生,卻又有著說不出的耳熟,我不由一怔,正飛速思索,那道聲音歎道:“時移世易,光陰如白馬過隙,眨眼已是數千年之久,你這善果竟也曆經了世間悲歡離合,有了新的模樣,唉……”
我想著想著,猛然意識到對方是誰,腦內忽的嗡嗡一炸,手中依舊揪著嬰勳,轉身上下左右地到處張望,身後方向卻誰都沒有,待我轉回身來,先前朝著的方向十來步外,背對著我,站著一身穿紫袍的高大之人。
“……紫衣真人?!”我驚疑不定地叫他。
“還當你已經忘了我。”他的聲音裡帶著從容不迫的微微笑意,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我,眼中平靜溫和,麵容與記憶中相比,毫無變化。
“你……”我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
雖說已轉世過兩次了,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可紫衣真人對於槐玉而言,或說父母不太恰當,說師輩也不是,然而卻又著實有那麼一股如師如父的意味,總之是極為特殊的,始終帶著上位者的天然光環,不怒自威。
“是幻象嗎……”我喃喃道,“明明當年聯戰時就已不知去向……”
“當時我得道飛升,乍到神界,立刻便要再曆考驗。待我從考驗境中出來,世間已數百年過去,抗魔聯戰屆已結束,你也已經死去。”他說。
“……”
我一時沒接話,他等了等,繼續道:“我知你與麒禦入輪回等諸多之事,這些因果不該我來沾染,是你們自身要曆的劫。隻是我身在神界仍一直放心不下這棵樹,常常關切,便見你與嬰勳今日在此搏鬥。”
“既如此,真人、不,真君,何不繼續作壁上觀?這難道不也是真君不該沾染的因果、是我與嬰勳自身要曆的劫嗎?”我出息了,竟有膽量對他如此反問。
紫衣真君長歎一聲:“你兄弟兩個皆是此樹之果,嬰勳惡果,你為善果,如今你卻性情大變,要吞噬他,豈非陰陽逆轉?我恐怕你此舉引來母樹震怒,不知會惹出哪樣禍端來。”
“我是善果,他是惡果,我吞噬他就是陰陽逆轉?真君的意思難道是若他要吞噬我就是順應天意嗎?”我反問。
真君一時語塞,停頓了片刻後,微微有些惱怒,輕聲嗬斥:“槐玉,你沾染俗塵太多,心境已變,竟如此刁鑽了。”
“嗬,少來這套。”我冷笑道,“嬰勳,你不會真以為我傻吧?區區蛇妖捏造的幻象,漏洞百出。”
話音未落,我已揚手以掌風攜帶著兩條鹹魚朝紫衣真人的幻象投擲而去,那幻象一陣閃爍,原地消失。
“……話說,我能不能換個武器?”我在腦內和小康溝通。以前沒什麼,如今,鹹魚哪能配得上本黑化Bking?
“
這倒也是,蓋因當時宿主太叛逆不配合,所以……嗐。”
“你當時故意整我的?”我直接問。
“宿主先忙,小康這就研究研究什麼最酷,JIA~”它不再吱聲。
我懶得與它計較,收回神思,正要繼續對付嬰勳,隻見嬰勳臉上一陣扭曲,隨即神色有了變化,他此刻跌坐在地上,被我拎著衣襟,仰麵望著我,喃喃道:“於彥……我是鐘旋,我被嬰勳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