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固然吃魔,但這玩意兒誰吃誰知道,隻要有彆的能選,除非品味獨特,不然肯定選彆的。尤其是長老會這些老登,都養尊處優,不知道多久沒吃過魔了。
他做了半分鐘的心理建設,在麒權的催促下,眼一閉,皺著眉頭塞進嘴裡嚼吃起來。
待他將肉全部吃入肚子裡,在麒權的一旁指導下,嘗試轉化魔氣一次就成功了,眉頭這才鬆開,喜不自勝。
記憶到此結束。
現場一時安靜無聲,看完後麵那段兒,也就沒心思討論前麵長老會組團嫖的八卦了,都看向麒磊,眼神各異,有鄙夷的,也有同情的。
麒磊的頭都快垂到胸前了,久久沒有抬起,似乎沉重得他抬不起。起初他還喃喃地念幾句“騙我……”“串通起來誣陷……”,可這話在事實麵前太過蒼白,連黑白無常都出麵了,他實在是不能再自欺欺麒,最終抬起頭來,眼中紅血絲遍布,憋著淚,看向……麒鈴鈴。
麒鈴鈴:“……”
“你說……”他抬起手來,手指顫抖著,指著麒鈴鈴,說,“是不是真的?”
麒鈴鈴長歎一聲氣,道:“我覺得吧……不是假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下——”
她話還沒說完,麒磊猛地仰天長嘯一聲,然後扭頭就跑。
“麒磊!”麒鈴鈴和麒舒幾乎同時出聲叫他,可麒磊都如同沒聽見,三兩下就不見了身影。
麒舒急忙叫了兩隻麒麟去追他,隻不過之後這兩隻麒麟回來複命,說沒追上,麒磊就此下落不明,這是後話了。
總之,長老會基本上可說是團滅了,剩下些家眷,麒舒表態,隻要是沒牽扯進那些陰謀之中的清白麒,都不會被連坐,還可繼續生活在麒麟城。隻是這些家眷多少知羞,自感羞愧,自請離開。
麒舒憐他們老弱,再三挽留,他們堅持要走,麒舒隻好算了。聽他們說要回祖地麒麟泉去,麒舒便撥派了幾隻壯年麒麟一路護送。他們依舊拒絕,可這回麒舒堅持,他們隻能含淚應了,臨走前再三拜彆,場麵還是挺叫麒難過的。
雖然老登們這些年在麒麟城興風作浪,可千百年來這一脈在麒麟城紮根,麒際關係難免已經融入,一時之間若想掰扯乾淨很難,都沾親帶故。
這些我們並未親眼所見,是麒鈴鈴和她在麒麟城的朋友利用靈蝶通訊得到的訊息,而這會兒我們已經在趕往渤海的路上了。
當時我們離開麒麟城後,其實還去北荒峽道嘗試著找過
二百五麒磊,我們都以為他去找咕咕草精求安慰了,不料當我們把咕咕草精找出來後,他卻發誓說他真的沒見到麒磊,還反過來問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沒有瞞他,照實說了。咕咕草精聽完之後,神色怔怔,最後說他要去找麒磊。
我們說麒磊既然沒來北荒峽道,麒麟們在城裡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他,那隻有天知道他去哪裡了,恐怕你輕易找不到,何況你不是不敢離開北荒峽道嗎?連人間都不敢去,那麼彆界彆族、甚至麒磊很可能去了魔族,你豈不是更害怕去?
咕咕草精沒多說,隻是我們觀他神態,猜到他心意已決,是鐵了心要去找麒磊,外人再怎麼勸也沒用。
嗐,沒想到這對二百五塑料CP竟也能患難見真情,我們多少聊表個心意,就將閒置的一些等級太低不再用得上的裝備食藥都給了他。
不是我們摳門不給高等級的,而是他等級太低,而且天賦有限,就算一路升級,若沒有很大的機緣,天花板已經在那兒擺著了,很多東西給了他也用不上。
咕咕草精倒是挺高興,收下後再三道謝,並且說他若找到麒磊,一定會好好勸的。
我們紛紛安慰他說找不找得到的彆強求,你一路還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吧……
這也都是之前的事了。
我們帶上麒凱趕路,都挺照顧他的。這孩子打從記事起就沒怎麼出過門,雖然從書中了解了大千世界,可俗話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理論總是要落實到實踐中才算好。
麒凱看著文弱,但一路上適應得算是很快很好了,而且他很乖巧內斂,之前那是在大事上不得不開口,如今日常相處起來,就知道他的話其實很少,總是安安靜靜地獨自待在一旁看著,有種疏離於萬物外的溫柔與清冷並存的感覺。
唉。
霽寧雪日常也話少,就不算她了,我原本指望白梟垢和麒鈴鈴這倆活潑擔當能把麒凱感染起來,他倆確實也勇敢開朗地試過,可麒凱被他們拉入群聊倒也不排斥,卻一副“我很努力,但著實沒啥話能說”的樣子。
嗐,無論是生理年齡還是心理年齡,都挺懸殊的,不能強求。麒凱不自在,白梟垢和麒鈴鈴也挺不知所措,漸漸的就也都算了。
還得是我上。
麒凱倒是很願意和我相處,話也多了些,隻不過依舊以傾聽為主。他對我前世今生的事情都很感興趣,什麼細節都想知道。
為了打開孩子的心,我隻好事無巨細都回憶說給他聽。
但樓起笙不乾了,趁著麒凱休息時,借口去周圍勘察情況,把我拉離營地遠點,十分不滿地說:“你跟他說的那些,都沒跟我說過!”
“……你跟個孩子計較什麼。”我真是萬萬沒想到從我的嘴裡能說出這種話來。
樓起笙還要裝大方,嘴硬道:“我不是要跟他計較,你跟他說也沒什麼……但你得先告訴過我,才能告訴他!”
“你小學生嗎?”我問。
“我又沒讀過小學。”他說,“我自由被——”
眼看他又要開始吟唱,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可能那一下子根本就是啥都沒想,手上沒拿東西,就直接把我的手塞他嘴裡了。然後我倆四目相對,陷入夜の沉默。
挺尷尬的。我應該把手拿出來,但我怕拿出來後,他會毒舌我,就隻好僵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