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
鬆田陣平看著桌上那堆成小山的簽子,和滿頭是汗、手臂累得快抽筋的老板:“……”
這兩家夥被炭火的熱氣熏得臉頰通紅還堅持要站在前麵盯著,眼神中隻有對乾飯的渴望,除此之外心無雜念,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什麼更親密的關係。
顯得十分有危機感趕過來的他像個緊張的笨蛋。
“咳。”他抬手正了正領帶,走到兩人中間清了下嗓子。
小林夕舉著新鮮出爐的肉串回頭,差點打到男人的西裝外套,“啊,鬆田警官晚上好,下班了嗎?”
她非常自然地開口,明顯是已經習慣了。
“嗯,把車開回警局就行。”鬆田陣平矜持地回答後,淡淡地瞥了一眼犬岡。
後者被看得頭皮發麻、後背發毛,但想起隊長和夥伴們交給自己的任務,必須把學姐安全地送回家,便硬著頭皮扛下來了。
恭敬地朝這位警官問好,他乖乖地吃著肉串,眼神時不時瞄過來。
小林夕講完緣由後,伊達航也找好地方停車走過來,一聽就笑了:“你們晚飯就吃這個怎麼行,家裡應該有準備晚飯吧,長身體的時候還是要好好吃正餐啊。”
他兩米的個子說這話很有說服力,拍了拍犬岡的背,問他的家庭住址。
男高中生陡然生出一種犯罪嫌疑人被警察問話的既視感,下意識抬起下巴一五一十老實坦白。
“謔,順路啊,走吧同學,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伊達航向來古道熱腸,把人帶走後還回頭喊一句,“鬆田你好好把小林送回家啊,車子我會開回去的!”
犬岡本能地眼神詢問在場他最熟悉的學姐,小林夕樂了,語氣上揚:“放心吧,我跟著警察能出什麼事,這位警官可是很厲害的哦!”
鬆田陣平在她身後插兜,聽到這話垂下頭,悄悄翹起了唇角。
犬岡這才小跑著和伊達航走了,說起來他還沒坐過警車呢,明天可以和學長他們分享了呀!
烤爐上還有幾串沒熟,小林夕正揉搓著被熱紅的臉,上頭傳來語調平常,可聽起來就是莫名委屈的話:“同樣是送你回家,你隻打算請那小子吃嗎?”
她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杏眼彎成了天上的月牙,“啊,鬆田警官也想吃嗎?”
鬆田陣平裝作滿不在意地撇開頭,“如果你讓我吃的話,也可以。”
最後兩人咬著烤串走回去,小林夕聽到對方的提議頓時驚了:“你負責送我回去?可預選賽要持續好幾周,不知道我們這次能進幾強,送這麼多天你不覺得麻煩?”
送一兩次還行,又不是那種能準時上下班的工作,警察本來就夠忙了,哪裡有這工夫。
鬆田陣平沒否認,睨了她一眼,擦掉嘴角的辣椒粉,“你更喜歡麻煩同學?”
“呃……”小林夕覺得他這個說法怪怪的,抱臂糾結了一番,“雖然我哪個都不想麻煩,但要選的話,我還是選擇麻煩同學。”
鬆田陣平挑眉。
“第一,同校同社團的人在時間上更好安排,鬆田警官是警察,不是我家保鏢或司機,你不能保證隨叫隨到,我也不想因此耽誤你執勤,”小林夕舉起手指,一項項分析,“第二,我更願意麻煩同學,因為我們目前是利益共同體,我可以讓心無隊員旁騖地訓練,提高成績,因此他們保護我的安全,我不會有心理負擔,但是,我找不到用同等的代價報答你,畢竟你並不是我的監護人。”
她侃侃而談起來有理有據,鬆田陣平晃了下神,忽覺她數手指的模樣有些眼熟。
小林夕的確想和警官先生有獨處的時間,但這不代表會喪失思考利弊的能力,明顯就是按照目前的安排最方便嘛。
反正隻要能隔一段時間見一麵,她就已經很開心啦,這幾年都是這麼過的呀。
但鬆田陣平的心態截然不同。
不想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不希望分開,想讓這條路再長一些,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黏人?
可對方的分析太一針見血,讓他無法反駁,隻要一開口,心思就會暴露無遺。
小林夕打開院子的大門快速鑽進去關上,又轉身翻了下書包,衝他比了個伸手的手勢。
鬆田陣平伸出手掌,就被從鐵門空隙中塞了包濕紙巾。
“第三——”小林夕在鏤空花紋對麵眨眨眼,示意他把嘴角擦擦,“因為看著鬆田警官這張臉胃口就很好,如果天天和你一起走,我大概會胖很多,快夏天了,小蘭還約我去海邊玩呢。”
“晚安呀。”
她拎著一袋子烤串回去了,鬆田陣平用手背一抹嘴角,原地站了會兒,忽然垂著腦袋緩緩蹲了下去,單手捂住眼睛。
不得不承認,“hagi,你說得對。”
臉好看也是有點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