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夕戴著毛手套,打字不方便,一個一個敲很慢:【鬆田警官新年快樂,我和同學在神社參拜,你在老家有什麼安排呀?】
【老頭子他們在屋子裡喝酒,很吵】。
小林夕哪壺不開提哪壺:【相親呢?】
【逃了】。
那張照片背景的雪地似乎有些厚度:【你老家的雪下得比東京大嗎?】
【嗯】。
接著又發來兩張純雪景的照片,被鏡頭捕捉的一切都是雪白的,前一張的屋簷上堆積了厚厚的積雪與垂下的冰柱,後一張的皮靴有一部分鞋底陷入雪地,雪地上還有不少朝山上森林走去的小動物爪印,很像某種森林童話中會出現的場景。
小林夕放大後一張,分辨那些爪印中有很多梅花印,應該是流浪貓吧。
沒等她看完,又一張照片上傳,這次是她寄來的新年賀卡,才從家門口的郵箱取出,上麵的櫻花飛舞宛如漫天雪花,應景又浪漫。
鬆田陣平:【新年快樂】。
小林夕回了個顏文字:【-v-】
即便戴了毛手套,在風裡吹太久也覺得冷,小林夕收起手機,握著口袋裡的暖寶寶取暖,就看到社團的人在神社
廣場上喂鴿子。
神社養鴿子不是稀奇事,據小蘭說之前去名古屋辦案時,有個神社還養了一群雞,還絲毫不怕人,看到人就噠噠噠一路啄過去,反倒是人要怵上幾分。
養鴿子不稀奇,但……小林夕一眼就看到了混跡在羽色雜亂的鴿子中,那一團品種、體型和外觀都與眾不同的毛茸茸。
鴿子搶起飯來翅膀呼啦啦地扇,又凶又唬人,而小山雀憑借自己小巧可愛的優勢,成功賣萌蹦躂上福永招平的掌心,在一群貓貓的豎瞳注視下十分心大地叨麵包屑,飽餐一頓後甚至愜意地梳理了一會兒羽毛。
而圍觀的音駒眾人宛如鎖定獵物般悄聲挪動腳步靠近,讓小林夕想起鬆田陣平發來雪地照上的梅花印,是無聲行走在雪地裡的優雅掠食者。
——儘管他們隻是怕發出動靜嚇跑這隻可愛的小團子。
像是若有所感,飯團在梳理羽毛時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和幾步外的親親主人大眼瞪小眼。
小林夕居然在小小的黑豆眼中看出了驚嚇心虛的情感,不由好笑地抱臂旁觀,一副“不用在意我,你繼續”的神態。
她知道飯團對社交頗有需求,不僅是怪盜基德的白鴿、京都綾小路警官的花栗鼠,連路過的野鴿都能嘮上幾句,妥妥的鳥界社交恐怖.分子,所以日常就是放養狀態,孩子玩累了餓了自己就會回來。
但她沒想到這小不點還混進神社的鴿子群裡蹭免費食堂了,難怪最近重了點,之前還以為是冬天窩著長膘了,結果!
一天好幾頓喂下去,就算是小鳥胃也會胖啊!
在小林夕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飯團頭頂那撮淺灰色的羽毛一下炸了起來,撲扇著小翅膀,本來下意識朝主人飛的,飛到一半意識到這不是怪盜辛蒂瑞拉的馬甲,又一百八十度繞了個彎鑽進灌木叢。
音駒眾男高們這才敢呼吸一般大口喘了幾下氣,犬岡眼睛亮晶晶的:“居然有不怕人的麻雀,我家附近的麻雀人還沒走近就全飛了!”
一年級的自由人芝山感慨:“圓滾滾的好可愛!我第一次見那麼圓的小鳥耶!”
小林夕:……確實感覺這幾天又圓了點,估計是過年放假遊客太多喂圓的。
研磨從遊戲機抬起頭,莫名覺得那隻山雀是被女經理嚇跑的……
眾人參拜完後去了神社邊上的家庭餐廳,黑尾再次強調這幾天注意身體不要感冒,過幾天就是春高了,一定要休息好調整到最佳狀態。
——
在家庭餐廳原地解散後,小林夕在外吃過飯,又逛街買了點生活用品,在商場看了場電影才往毛利偵探事務所走。
金元便當店前掛了“未營業”的木牌,波洛咖啡廳在元旦這天開到下午兩點鐘,她回來時正好碰到打掃完店麵準備鎖門的榎本梓,對方裹著大衣笑盈盈回頭,“新年快樂啊小夕!”
“新年快樂,今天店裡就小梓小姐一個人嗎?”
“對啊,安室先生說今天有急事,拜托我一個人代班,後麵的值班幫我
上,”榎本梓歎氣,“說是這麼說啦,但安室先生作為實習偵探經常有案件,之後估計還是要我親自來波洛的。”
“畢竟小梓小姐做的烏魚子意麵很好吃呀,新年大家都懶得做飯,會有很多外賣的單子吧,”小林夕往玻璃櫥窗裡看了一眼,“忙不過來的話再招個店員怎麼樣,我覺得波洛不久後會很需要人手的。”
“那要看店長的想法啦~”
兩人閒聊幾句後告彆,小林夕上樓,用小蘭給的備用鑰匙開門。
三樓的起居室內空無一人,一踏進去就有股與室外寒風不同的冷意從小腿冒上來,她在玄關打了個哆嗦,趕緊打開被爐開關往裡鑽。
元旦這天除了躺平她什麼都不想乾,趴在被爐上剝了幾個桔子後昏昏欲睡,正想躺下睡個遲來的午覺,一旁的窗戶就被噠噠敲了幾下。
這裡是三樓,一般人都直接上樓敲門,不會爬上來敲窗戶。
沉浸在困意中的小林夕腦子轉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努力伸展手臂打開了一條窗戶縫,窗外果然擠進來了雪白的毛團子。
飯團還不是空著嘴來的,銜了封信,看著已經躺平在被爐裡的主人蹦躂了一圈找不到放哪兒,輕輕蓋在了她的額頭上。
小林夕扣上一次性手套扯下信封,大過年的不知道裡麵寫了什麼內容,但絕對不會是新年賀卡。
信的內容並不長,她一目三行看完,撕碎扔進馬桶裡衝掉,回來後難得一言不發沉默了許久,久到飯團都在熱乎的被爐上抱窩打盹兒了,才仿佛回過神來,取出平板電腦打草稿。
等寫好回信用便攜式迷你打印機打印出來,把字條塞回信封,小林夕瞥了眼被爐上愈發圓潤的小肥啾信使,雙手托起掂量下,指尖戳了戳它胸口絨毛下的體積,沉吟片刻,打開平板搜索引擎。
而小山雀被戳醒了,歪著腦袋蹭過來想要指尖揉一揉,探頭探腦一番,看到了平板電腦上的字——
“鳥類會長脂肪肝嗎?”“小型鳥太胖了會飛不起來嗎?”“如何科學督促小鳥減肥?”
飯團:???
懷疑你在內涵啾!
——
在早晨毛利父女忙著挑選服飾打扮時,江戶川柯南便出門回自家的工藤宅了。
FBI在元旦沒有其他任務,衝矢昴早已係上圍裙在廚房開始準備午餐,那架勢比連切黃瓜都切不斷的工藤新一要熟練多了。
彆說,衝矢先生的燉菜師從工藤有希子,味道有幾分相似,再架上平板電腦和遠在世界犄角旮旯的父母通個視頻電話,柯南還真恍惚有種他們一家聚餐的感覺。
午餐後陪衝矢昴收拾完餐具,江戶川柯南繞到了阿笠博士家。
這家就比隔壁安靜多了,隻因住了倆科學家,大的小的都是實驗狂魔,靈感來了的話經常雙雙泡在地下實驗室,一整天通宵都不出來,出來了就往床上一倒睡得昏天黑地,所以阿笠博士家的早晨來得很晚。
灰原哀坐在開放式廚房吧台邊啃吐司,抬頭看到
柯南,“博士改進你的足球腰帶到早上六點?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現在還沒醒。”
柯南點點頭,往沙發上一坐,“對了灰原,聖誕歌會那天見到博士,她說你找我,什麼事啊?”
對方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細嚼慢咽吃完吐司,招呼名偵探一起去實驗室。
實驗室裡,灰原哀去拿東西的時候,江戶川柯南眼尖地看到了桌麵上的幾個透明藥盒,上麵用標簽寫了諸如123的序號。
除了研製者本人外,沒有人會比柯南更清楚這是什麼,這不就是APTX4869的解藥嘛!
上麵的序號應該就是解藥的版本,1號藥盒裡就是他最初服用的,隻能恢複身體24小時,抗藥性還會逐次加強的解藥。
而最新的版本嘛……
江戶川柯南盯著新鮮出爐的4號藥盒,想變回工藤新一的心蠢蠢欲動。
“啪!”
提著保險箱回來的灰原哀注意到他的視線,沒好氣地把箱子放上桌麵擋住藥盒,警告他,“事先聲明,藥盒序號隻代表版本,不代表每次藥性都有改良,亂吃藥可能會死人的,服藥要謹遵醫囑這點不用我再提醒你吧?”
江戶川柯南訕笑,他也沒想亂吃,隻是看看嘛……
灰原哀不理會他的心思,用鑰匙打開保險箱,裡麵基本是醫療箱的結構,裝有安爾碘、醫用酒精、無菌棉簽、注射器以及幾個裝有藥液的小玻璃瓶。
“我的母親宮野艾蓮娜,被科學界的人稱為‘墜入地獄的天使’,曾與我父親一起在組織的研究所中研究一種夢幻般的神秘藥物——銀色子彈,”她舉起裝藥液的小玻璃瓶看了會兒,忽然沉聲道,“在我出生後不久,我的父母葬身在實驗室火災中,相關資料也一並燒毀。”
江戶川柯南麵色嚴肅。幾個月前由縱火犯富永和邦牽扯出的一係列謀殺案和交換殺人的群聊,讓他知道距今近二十年前,群聊中有個名為“Vermouth”的美國ID與某人進行了交換殺人,目標是東京都內一對年輕夫婦。
在種種線索與調查結果下,他幾乎能確定這對年輕夫婦正是當年在烏丸集團進行藥物研究的宮野夫婦。
這點灰原哀也心知肚明,她放下玻璃瓶,“平安夜那天早晨,這個保險箱寄到了家裡。”
寄件單上的字跡分明並不認識,卻令她莫名從血脈靈魂上感到熟悉,讓她無端地異想天開,一邊暗道不可能一邊拆箱。
等看清裡麵的內容時便篤定了,“這是姐姐交給我的,父母未完成的遺物。”
“你是說,這是‘銀色子彈’?”柯南沒有亂碰玻璃瓶,隻是湊近了些觀察瓶子裡淺藍色的藥液。
“就是不知道具體作用,我打算等最新的實驗器械到了就開始分析工作,也許就能知道組織的真正目的,”灰原哀合上保險箱,“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它在我手中永遠隻是半成品,不會被完成。”
“組織的真正目的嗎……”
兩人回到地麵客廳,江戶川柯南反複喃喃這句話,驀然
想起那位曾先後與組織成員龍舌蘭與柏爾摩的接觸過的電腦遊戲係統工程師板倉卓。
在板倉卓被殺後,他拿著裝有對方日記的磁盤來到博士家,從日記中了解到板倉卓在貝爾摩德的威逼利誘下開發某個程序軟件,並說了這樣一段話:
【我們不但能當上帝也可以當惡魔,這是因為我們企圖反抗時間的洪流,讓所有死去的人從黃泉之路再度複活。】
灰原哀:“什麼?”
江戶川柯南這才發覺自己念出聲了,便複述了一遍貝爾摩德的這段話,“總覺得有些在意。”
“你是在猜測‘銀色子彈’能令人死而複生嗎?未免太荒謬了,”灰原哀睜著半月眼,“假設組織真能研究出這種藥物,要麼會有無數財團、地下組織和政界人士爭著庇護,要麼就直接破滅了。名偵探,你覺得以上兩種結局還有我們插手的可能性嗎?”
柯南:“……也是。”
門鈴忽然叮鈴鈴地響起,伴隨著門外三小隻的聊天聲,柯南自覺去給他們開門。
一瞬間,阿笠博士家從清冷安靜的科學家住宅變成了熱鬨紛雜的托兒所。
等拿到小林夕給的“壓歲錢”後,就更是吵得要把屋頂掀翻了,幸好房間隔音效果好,不至於把博士吵醒。
江戶川柯南想到總是神出鬼沒、端著鍋出現在博士家的衝矢先生,覺得要真是在這兒裝了竊聽器,那每天堅持監聽小學生的嘰嘰喳喳可真是有毅力,會不會聽覺衰弱啊?
三小隻當即決定今晚就用掉主題餐廳的招待券,坐在沙發上邊喝果汁邊問博士什麼時候能睡醒。
灰原哀撫摸著足球聯盟表演賽VIP門票上比護選手的名字,握拳抵唇輕咳一聲,小心收起門票,“現在才兩點多,不要太心急,耐心點等著。”
她說是讓三小隻淡定些,可江戶川柯南都看到她在網購頁麵瘋狂瀏覽尋找表演賽當天該穿什麼衣服了。
柯南:……女人,都好難懂。
——
1月4日下午,音駒男排部全員坐上大巴車,前往小林夕提供的春高期間住宿點。
儘管大家都有一定心理準備,可看到住處的那刻還是驚訝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外觀如同外國洋房般漂亮的歐式雙層豪宅,從大門進去就是打理細致的小花園,屋內的裝修十分嶄新,家具都是高端名牌,電器也是最新科技。房間很多,每一個都相當寬敞舒適,開足了暖氣。
走廊長得可以當熱身跑的場地,客廳大到支個球網就能打排球,語音服務的智能家居嚇了縮在客廳角落的研磨一大跳。
黑尾和兩位教練看向小林夕,後者很自然地介紹房子的詳情,“這一帶住宅通常是租給來日本工作的外國人,而且這區域的平均收入幾乎是日本的最高水平,租客比較挑剔,所以相對來說軟裝硬裝我們也會弄得比較好。原本的租客在去年十一月退租回國了,不久前剛打掃過一次,還很乾淨,大家放心住。”
她熟練得仿佛是個房產中介,
且比中介擁有更高的職業熱情——又不是給彆人打工,打理自己的產業當然有激情啦。
“就是浴室隻有兩個,二樓給女生用,那麼多男生要排隊洗澡,”小林夕扶著貓又教練讓他小心台階,“用餐的話,我可以請一家便當店的老板送外賣,健康衛生和味道能保證,等會兒我把菜單貼出來。?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貓又教練看看地圖,覺得不光房子內部好,地理位置也很優越。
“站在二樓陽台能看到東京體育館!”犬岡在二樓大喊,幾個一年級和山本猛虎一下躥上了二樓。
這裡走到東京體育館不用十分鐘,避免了高峰堵車的問題,就算落下什麼東西也足夠在比賽前回來拿一趟了。
小林夕並不覺得太過奢侈,有些豪強隊伍直接十幾二十來人入住豪華酒店呢,花銷可比住她這兒多多了,畢竟這房子房間麵積夠用,可床不夠啊,估計還是有大半人需要打地鋪。
在分配好房間安置行李後,音駒眾人也不等烏野了,直接去五十米外的小型體育館訓練,儘快把這幾天放假丟失的手感找回來。
訓練了一個多小時後,烏野男排部也來了。
剛結束接球陪練的小林夕喝著水,看到烏野兩位女經理便上前迎接,沒想到穀地仁花直接跪了,跪在她麵前。
小林夕:?!
她連忙避開對方的大禮,把人扶起來,“仁花妹妹怎麼了?”
“呼吸困難,”旁邊的清水潔子見仁花說不出話來,幫忙回答,“看到這幾天的住處更加緊張,腿軟了。”
小林夕鬆口氣:“幸好不是特地跪我。”
被扶起來的穀地仁化心道,如果小林學姐想的話,她也是能跪的。
因為媽媽是開設計公司的,她家算是在宮城縣比較市中心的高級公寓裡了,但和今天這幢豪宅相比還是很像鄉下人!
“房子就是來住的,不要有壓力。”小林夕安撫幾句。比起隨隨便便潛入她家偷住的蟑螂老鼠嫌疑犯,她當然歡迎單純可愛的高中生們來暫住啦,感覺被陽間的氛圍普照後能衝一衝未來可能會沾染上的事故房子晦氣!
日向翔陽則是直奔人群中的布丁頭貓貓,“研磨!住處的客廳電視會說話誒,我跟它聊了好一會兒天,它的名字叫賽文,還可以設置洗澡水的溫度!”
研磨被他每句話之間跨越度略大的跳脫說愣了下,想了想發現那就是在客廳把自己嚇到的機器,並不是電視機,而是電視機上方的藍牙語音箱。
他被智能家電嚇了一跳,而翔陽卻能有來有回地聊上半天,連名字都問清楚了,好恐怖的社交能力……
月島是一看到小林夕就想起上次合宿時被迫戀愛谘詢的陰影,條件反射般腳步一轉,結果徑直走到了黑尾的麵前,直接被音駒隊長接收去練攔網了。
月島:……剛出虎口,又入狼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