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捉蟲)(2 / 2)

小夫郎他旺夫呀 長亭渡 20083 字 10個月前

官差心裡也發虛,看對方這支支吾吾的樣子,該不會真把孩子給打死了吧?

這報官的人過來模模糊糊說了幾句,問孩子是什麼情況也說不上來,所以他們得先問個清楚。

鄭氏說不出口,圍觀的鄉親們有那麼多,她說不出口有的是人替她說。

“官差老爺,您可是不知道呀,這鄭氏真是太狠毒了,把孩子打得奄奄一息,好在鄉親們發現的早,及時衝進去把孩子救了出來送醫館了,可憐的孩子,現在還在醫館治傷呢!”

一聽說送到醫館了,就說明還活著,兩個官差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鄉親們一看官差老爺親自問話了,紛紛七嘴八舌的說著剛才的情況。

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少年剛才的淒慘模樣說的是真真切切。甚至有人還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遍剛才鄭氏打罵人的狠毒模樣,然後大家紛紛要求官差老爺給做主。

兩個官差也沒想到事情鬨得這麼大,整個巷子裡的人幾乎來了大半,遠遠瞧過去,烏泱烏泱的都是人頭,這事要是一個處理不好,很容易激起民憤。

要是有那膽大的刁民告到知府老爺那,他們可就慘了。

一旁的葛老也說道:“這孩子真是命苦,咱們鄉親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還得官差大人們多費費心了。”

兩個官差對葛老還是很客氣的,畢竟經常在這個片區巡邏,對於葛老的名聲他們也是知道的。

如今連葛老都這麼說了,這事兒估摸著不是一件小事。

旁邊百姓們紛紛請求他們給做主,說一定要嚴懲鄭氏,他們雖然頭疼,畢竟這算是人家的家務事,但卻還是得重視起來。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得先去醫館一趟,看看孩子到底傷的怎麼樣了。

雖然還沒見過人,但光聽著周圍鄉親們嘴裡形容的那般淒慘模樣,就知道這孩子肯定傷的不輕。

官差問過孩子是在哪個醫館之後,就出發前去了醫館了。

醫館也是開在城西的,距離喬家巷隔了兩條街,算起來離的並不遠。

城西就這一間大的醫館,經常來看病的老百姓雖然多,本來來回回也就是那麼一些,這醫館的劉大夫也在這坐診十幾年了,大多都認識。

此時的鄭老大已經在醫館了,醫館的劉大夫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瞅著他就不順眼,他在這坐了這麼一會兒,劉大夫對他沒一句好話。

剛才少年被鄉親們送過來的時候,劉大夫看到那般模樣,都驚住了。

這滿身的傷是怎麼弄的?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除了一身的

傷,看起來瘦骨嶙峋的,一個人輕輕鬆鬆就能把他抱起來,要不是問了才知道他原來已經十一歲了,他還以為孩子才七八歲大呢。

也是從送少年來的鄉親們嘴裡知道的,這孩子就是喬家巷開醬油鋪子的鄭家大郎。這渾身的傷,還有現在這瘦弱的模樣,都是被他那後娘虐待出來的。

有這麼一個後娘,親爹竟然都不阻止一下,導致劉大夫對鄭老大壓根沒有一絲好感,連瞅都不帶瞅他一眼的。

就連鄭老大過來問他孩子的情況怎麼樣了,看病需要交多少錢,他也隻是把情況如實敘述了一遍,斜了他一眼,說了這藥材錢和診費。

少年身上幾乎渾身都是傷,全身都塗抹了藥膏,還有他那一條腿,現在剛接上,還需要多診治療養。這麼一番折騰下來,要花的藥費肯定不少。

鄭老大雖然有些心疼錢,但也知道現在這錢得花。所以交錢買藥的時候,還是很痛快的。

等到交完診費和藥費,鄭老大忍不住問道:“劉大夫,我兒子什麼時候能好啊?”

劉大夫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早著呢,就他身上這一身傷,經年累月下來,不好好治治,以後甭想有個健全的身體。”

說完他又道:“這幾年你這兒子沒吃過幾頓飽飯吧?這要是再過兩年,恐怕人就該餓沒了。”

劉大夫說的話語氣帶著嘲諷,但鄭老大心虛,也不敢反駁什麼。

畢竟剛才他進去也看了兒子的情況,著實有些嚇人。

其實他從前見兒子的時候,隻是覺得兒子瘦了點,沒什麼大事。

今日一見也把他嚇了一跳,這渾身的傷著實有些嚇人。自家這婆娘下手也太不知輕重了,孩子瞧著確實如鄰居們所言,很是淒慘,是個人看了都同情,也不怪劉大夫會說那些話刺他。

鄭老大如今也有些後悔,雖然他不待見這個兒子,那也沒想過要把他弄成這樣。

這個兒子從生下來就有些結巴,在他看來那就是不健全。逢年過節他都不敢帶著他出去走親戚,就是覺得丟人。

自打鄭氏又給他添了兩個兒子之後,他就更加不待見這個兒子了,把家裡的事全都交給鄭氏打理,鄭氏不喜歡這個兒子,他就由著她去了。

可沒想到今天她竟然做的這麼過分,把孩子給打成了這樣。

鄭老大坐在旁邊歎了口氣,劉大夫瞅見了說道:“現在知道後悔了?早乾嘛去了。孩子有你這樣的爹真是不該投這個胎。”

現在鄭老大都能想象到周圍的鄰居們是怎麼說他的了,雖然鄭氏做事狠毒,但他這個當親爹的也不管不問,在彆人看來那就是鐵石心腸。

劉大夫給裡麵的少年上完了藥,出來在大堂裡坐診,鄭老大看他忙著,乾脆坐到裡麵去陪兒子了。

過了一會兒官差來了,劉大夫趕緊起身相迎。

“剛才是否有一個傷重的孩子送了過來?”

劉大夫一聽就知道他們問的是誰,趕緊說道:“有有有,官差老爺這邊來。”

醫館裡的藥童引著官差進了裡間,一眼就看到了床上被白色的布包裹著傷口的少年,雖然身上的傷口被包裹住了,但從整個身形還是能看出來,少年瘦的不成樣子,可謂是形銷骨立,讓人忍不住心疼。

官差雖然剛才聽鄉親們說的十分淒慘,但乍一見到孩子的模樣,還是被驚住了。

世上竟然真的有這麼狠毒的後娘,瞧著把人打了就差一口氣兒了。

瞅見旁邊坐著的鄭老大,官差語氣不太好的問道:“你就是鄭老大?這是你親兒子不?”

鄭老大沒想到官差老爺真的來了,聽到這問話,渾身都有些發抖,說道:“對對對,我就是鄭老大,這孩子的爹。”

“出來說話。”官差低聲道。

孩子明顯在睡著,他們也不好在這裡大聲說話,他把人給吵醒了。

聽說這孩子還讓後娘給折騰成了啞巴,兩個官差瞅著也心疼。

走到了外間,官差道:“你是怎麼當爹的?孩子都被打成這樣了,你到現在才知曉?”

這話裡帶著一股責問,鄭老大隻能低頭認錯,嘴上說著他以後一定好好管教婆娘,要一定會好好待兒子的。

但官差們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現在已經把事實的情況了解清楚了,他們也該回去把這件事告訴衙門老爺了。

官差走了之後,鄭老大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就說他們這是家務事,官差多問兩句也是應該的。該說的話他都說了,這事應該過去了。

如今已是晌午,宋聲從書院回來吃飯。陸清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末了忿忿的說道:“這鄭氏也太狠毒了,都把人孩子的腿打斷了,還硬是狡辯說不是她打的!相公,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人?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她就能下這麼狠的手嗎?”

宋聲仔細想了想剛才陸清說的話,問道:“你剛才說,鄭大郎的一條腿斷了,但鄭氏否認說不是她打的?”

陸清點點頭,道:“是啊!這個鄭氏也太可惡了!你是沒見到,那孩子整個臉都是腫的,也不知道是被鄭氏打了多少下,瞅著都沒人樣了。就連這鄭氏都不承認呢!”

“不過她不承認也沒用,反正大家當時都看到了,她手裡的鞭子正一下一下往那孩子身上打,這點她總是賴不掉的。”

宋聲扒了幾口飯,好一會兒沒說話。想想昨天看到少年那個眼神,他知道少年肯定會吃點苦頭的。

但沒想到,他竟然舍得對自己下手這麼狠。宋聲不僅對他高看了一眼。

這鄭氏說的可能是實話,少年臉上的傷,還有斷了的腿,也許真的不是她弄的。

可少年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惹怒了她,反正大家都看到了,她拿著鞭子打人的一幕,隻是這一點便證據確鑿了。

她就算再否認少年身上其他的傷都是他做的,也不會有人信他的話了。

其實昨天晚上他給他指點了一下,本意是想讓他裝一裝賣一賣

慘,騙過彆人的眼睛就行。沒想到少年卻舍得對自己下狠手,一般人在受到這樣的挫折之後,不會畏畏縮縮就已經是好事了。

沒想到少年心性如此堅韌,而且行事很果斷,這麼一來事情鬨上公堂,以後鄭氏的名聲肯定爛大街了,想要翻身都難。

不過接下來,官府那邊還是得使使勁兒才行。明天他就要開始放月假了,今天下午應該不會升堂,官差把事情彙報給知府後,知府大人還得派人下來核實一下,最早也得明天升堂了。

到時候他去給少年做訟師,怎麼著也得讓鄭氏這麼個惡毒的女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上午的事鬨得很大,南哥兒也出來看熱鬨了。雖然前一天聽清哥兒跟他說過隔壁的這個鄭家大郎很慘,但今天見過之後,心裡也是一陣驚訝。

那幾乎已經是沒有人樣了呀!

中午盛博文回去之後他跟他說起此事,心裡一陣同情,“昨天我還以為清哥兒說的誇張了些,可今天去了一看才知道,清哥兒形容的怕是連一半都不及。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實在太可憐了,唉!”

盛博文驚訝道:“竟有此事?!這鄭氏也太惡毒了!那官府的人怎麼說?會升堂嗎?”

南哥兒搖搖頭,“這個就不太清楚了,誰知道官府老爺會不會插手,不過我覺得,最多也就是上門教訓幾句罷了。畢竟這是人家的家務事,官府的人就是想管,也不知道咋管呀。唉,上頭是人家爹娘,孝字掛在頭上,鄭大郎也是沒什麼辦法,不然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

盛博文是個熱心腸,最是聽不得這種事兒了。他道:“不行,這事官府必須得管,等我下午回去就幫鄭大郎寫訴狀。”

南哥兒知道盛郎是個為人正直而且古道熱腸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喜歡他了。隻是不知道這種性子以後真的進了官場是好是壞?

不過眼下如果能為鄭大郎這個可憐的孩子出一份力,他也是願意的。

等到下午出門去書院上學的時候,盛博文跟宋聲說起此事,才知道宋聲已經打算好了。

由他寫訴狀遞到官府,鄭大郎為人子,不能出麵去狀告父母,但他可以。

隻要官府升堂,他就有辦法讓官府給鄭氏判罰。

不過有點可惜的是如今他們所處的是府城,不是鳳坪縣。如果是在鳳坪縣,縣令是盧大人,以盧大人的清名,這事放到他那兒,肯定是揉不得沙子的。

也不知道他們這位知府大人到底是個什麼脾性,如果他隻是派人上門敲打敲打鄭氏,那他就得想法子讓輿論發酵發酵,給官府施加一些壓力才行了。

對於這件事,盛博文直言道:“宋兄,如果需要幫忙就說一聲,我也想出份力。”

有他這句話,宋聲最起碼在心理上輕鬆不少。

下午宋聲去書院上課之後,陸清把鍋碗洗了之後,又重新做了一份麵。

他這一次把麵擀得很薄,切好之後下鍋。麵煮的很清淡,上麵飄著一層淡淡的油花,還在上麵臥了個雞蛋。

做好之後,他把麵盛到碗裡,拿了一個籃子出來,把麵放了進去,然後起身出門朝著醫館走去。

也不知道少年這會兒吃飯了沒有,今天事情鬨成這樣,鄭氏肯定不會再給他做飯了。

至於鄭老大這個親爹,陸清是一點都不指望的。他乾脆做了碗麵帶過去,要是少年還沒吃的話,剛好可以吃碗熱湯麵,他現在這個狀態,吃點湯麵比較好。

要是已經吃過了,也可以再吃一點。反正不管怎麼樣,帶一碗麵過去總歸不是件什麼壞事。

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照在城裡的小巷子裡,讓人在這寒冷的初冬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此時的少年已經醒了,表情呆呆的躺在醫館的床上。

鄭老大一直在旁邊守著,看兒子這會兒醒了,眼裡閃過一抹驚喜。

“可算是醒了,餓不餓?想吃什麼,爹去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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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剛說完,兒子終於有反應了。隻見他的頭緩緩的扭過來,眼裡帶著一抹涼意,淡淡的瞅了他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鄭老大卻心慌的厲害。

他還是起身出去買小餛飩了,內心不斷安慰著自己,兒子還小,以後他多多彌補就是了。殊不知少年已經對他這為數不多的親情死心了。

他是鄭家長子,以後鄭家的一切都會是他的。

陸清進來的時候,屋裡沒有一個看顧的人,少年還在床上躺著,腿受了傷,現在行動不便。

陸清不知道鄭老大這個當爹的是去給兒子買小餛飩了,看到沒人在這裡照顧少年,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心裡對鄭老大的不滿又增加了一層。

少年看到陸清過來,本來死氣沉沉的臉上,忽然浮現了一抹笑意。

他想要強撐著身子坐起來,但周深實在是沒什麼力氣,掙紮了兩下,就被陸清給按住了。

“你先不要動,我扶著你半靠著。”

陸清給他身後塞了個枕頭,然後扶著少年的肩膀,拖著他的後背,幫他半靠在床上。

做完這些動作之後,陸清把籃子的蓋子打開,端出了裡麵的湯麵。

“你吃飯了沒?”

少年眼裡閃著光,搖了搖頭。

“我給你做了碗麵,要不嘗嘗?”

少年點點頭,目光都是歡喜。

他行動不便,全身都沒什麼勁兒。陸清端起麵,拿著筷子一點一點喂給他吃。

少年吃的很滿足,他已經許久不曾吃到過這般熱騰騰的湯麵了。

每日裡好的時候隻有剩菜剩飯,不好的時候隻有冷硬的饅頭。後來漸漸的有上頓沒下頓,一天大概隻有一頓飯。

他吃的有些急,陸清把麵條挑起來輕輕吹了吹,說道:“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

少年應該是經年累月養成了這樣狼吞虎咽的毛病,因為但凡吃的慢一點,可能就會沒飯了。

陸清讓他吃慢點,他這才慢下來,一口一口的吃。

陸清把一碗麵給他喂完了,少年仿佛還意猶未儘,手拽著陸清端著碗的手,把碗湊到嘴邊,然後把麵湯喝了個乾淨。

陸清很高興他愛吃他做的麵,他笑了笑溫聲說道:“你要是愛吃,下次我再給你做。在這裡好好養身體,知道嗎?”

少年認真的聽著他說話,露出了一個有些靦腆的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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